我的精神已經完全崩潰,這一刻,我忽然感覺自己的全身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力氣,我像一條蚯蚓般地癱軟在了地上。我的眼前忽然一黑,眼前頓時一片灰暗。

我感覺有人在攙扶我。還有人在摁我的人中。我有意識,但是眼睛卻看不見周圍的一切。

“淩海亮!快醒醒!”我聽到有人在呼喚我。

我必須得看見!我對自己說。

睜開眼,哦,原來自己剛才的眼睛是閉上的。睜開眼,我看見自己的麵前確實是他們。

“我爸爸呢?”我問道。

他們都沒有說話,都在看著那個靈棚。我掙紮了起來,趔趔趄趄地朝著那靈棚跑去。

父親在那裏,靈棚的正麵有他的遺像,靈棚的正中有一具沒有蓋子的棺材。我看見了母親,我看見她正站在棺材的一側,她在看著我,淚流滿麵。

“媽!”我痛哭著朝她奔去。

“啪”地一聲脆響,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你這個不孝兒!”我聽見母親在嘶聲力竭地痛哭。

“媽!”我猛然間跪在了母親的身前,“兒子不孝、兒子不孝啊!嗚嗚!我是一個混賬,是我害死了我爸啊!”

“海亮哥,你快起來啊。”我聽到一個聲音在旁邊大哭,我朝那聲音看去,是趙倩。

母親在痛哭:“你幹了什麼事情?你爸爸生這麼重的病你都不在他身邊?”

“海亮也是迫不得已,有人要害他,組織上將他保護了起來。”我聽到朱院長在旁邊說。

“小亮,是媽不對,媽不應該打你。”母親的仍然在哭,我與她哭成了一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人攙扶了起來。母親仍然在我的身邊,趙倩攙扶著她。

我去看棺材中的父親,我看見他躺在那裏麵,他是那麼的安詳,就如同他生前一樣。

“爸!”我看著裏麵的他,深情地叫道。可是他沒有回答我。

“爸!”我的眼淚再次流下,我知道他已經離開了我、離開了我和我的母親。

“兄弟,節哀啊。你父親的後事還得處理呢。”朱院長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我這才看見了靈棚裏麵站著的這些人。冉旭東、柳眉、趙倩、朱院長、我們醫院的部分人,還有……我看見靈棚的門口處站著嶽洪波和陳莉。他們倆在朝我走來。

“海亮,你要節哀。我們也很難過。”陳莉說道。我點了點頭,盡量地讓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嶽洪波。

“兄弟,你誤會我了。那些事情陳莉已經對我講過了。照片和錄像我也看了,我隻能對你說那是一場誤會。今天我不對你講這件事情,等你將淩伯伯的事情處理完了以後我們再慢慢談吧。哥們,保重啊。”我聽到嶽洪波在對我說。

“海亮,他說的是真的。”陳莉歎道,“我們以前都錯了。”

我怔怔地站在那裏,“我對那些事情已經不再感興趣。對也罷、錯也罷,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對不起我的父母、我對不起我所有的朋友。”我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感謝你,是你讓我度過了難關。”嶽洪波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我先走了,陳莉留下來幫你料理你父親的後事吧。”

他說我就離開了,沒有等我說話就離開了。

柳眉、趙倩、陳莉攙扶著母親回到家裏去了,雖然母親不願意,但是我擔心她在這個地方時間長了會對身體不好。我已經失去了父親,不希望自己的母親再出什麼事情。

冉旭東和朱院長一直陪著我說著話,我告訴了他們自己這次事情的經過。

“這樣也好。事情總算過去了。”朱院長歎道。

“但是他不應該那樣去對待那幾個女孩。”我說。

“那是因為他不能確定你將光盤放在什麼地方。他隻能在與你有關係的人中一一去搜查。不過還好,柳眉沒事。那段時間她身上隨時都帶有槍。我也沒有準她出門。”冉旭東說。

“我覺得是他們不敢去動她,因為那個人會認為你們不會輕易地去打破那種平衡。但是其他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害怕那東西流傳了出去。而且還不知道究竟她們手上有什麼東西。”朱院長分析道。

“這都是猜測。這個案子會沒有什麼更大的結果。因為那幾個侵犯了黃杏兒的人已經承擔了全部的罪名。”冉旭東說。

我慚愧萬分。我覺得自己愧對於她們。

“你看!”冉旭東忽然對我說。

我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人正朝著我們款款而來。她是曹小月!

我憤怒地看著她,我站起來走到靈棚的口處將她攔住:“你來幹什麼?這個地方不歡迎你!”

她沒有理會我,側身從我麵前走過,我準備再次地去攔住她,但是卻被朱院長拉住了我。

曹小月走到父親的棺材前,她緩緩地跪下了。我看見她的肩膀在不停地聳動。這一刻,我的淚水再次流了下來。

她站起來了,她轉身朝我走來。她對我說:“對不起。”

我側過了臉去。我不想看見她,我害怕自己心軟。

“你要保重。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壞。”她輕聲地對我說。

我仍然不理她,但是我的淚水在盡情地流淌。

她歎息了一聲,離開了。

“黃杏兒的事情會不會是她指使人幹的?還有其他的那幾個女孩?”我忽然問道。

“為什麼?”朱院長問。

“沒有人去侵犯趙倩。她知道我和趙倩的關係,她知道趙倩比黃杏兒更愛我。”我說道。

“是唐小芙。”冉旭東道,“她也遭到了侵犯,是她說出了和你有關係的那些女人的名字。”

“既然是這樣,那就從你們抓的那些人身上問背後指使的人不就可以了嗎?”朱院長問道,“你剛才怎麼說那幾個人承擔了罪名就完了?”

冉旭東歎道:“上麵的領導要求我們結案。”

“這是什麼事兒啊!”朱院長歎道,“我沒有想到省城這個地方居然如此黑暗。”

我感到心裏非常的蕭索,現在,我已經看淡了一切。

“朱院長。”我忽然叫了他一聲,“我想回家鄉去。”

“好啊,回去休息一段時間也好。我天天陪你就是了。”他真摯地對我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想回到家鄉去工作。你們醫院要我嗎?”我問道。

他看著我,滿眼的疑惑:“這件事情你可得想好啊。我們那可是小地方。何況你是正處級,和我們縣長一個級別呢,你回去怎麼安排?”

我搖頭道:“我不要什麼級別,我隻想當一個稱職的醫生。我父親在身前還這樣希望過我,他希望我回家鄉去工作。我想好了,我要遵循我父親的遺願。”

“這……”朱院長道,“我個人當然歡迎你啦,我看這樣吧,我去征求一下許縣長的意見再說。對了,他現在已經是正縣長了。”

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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