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利用自己的職務受賄。我一直都堅持了這樣一個最基本的原則。我的錢來自於幾個方麵。一是炒房。這件事情我說過。我最開始炒房的錢是與一個叫唐小芙的醫藥代表一起做藥品生意賺來的。那時候我僅僅是一個剛參加工作的醫生而已;我另外一筆錢是幫助一個叫王波的朋友運作了一個項目,他給了我一百多萬。這個項目與我們醫院完全無關。第三筆大的錢是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在賭場贏來的錢。”我開始慢慢地講,我說到了皮雲龍、說到了他優惠給自己的那套房產,還有那次賭博。如果非要說自己利用職務受賄的話,那套房子的事情還可以沾上邊。還有那次賭博。我知道賭博是犯法的,但是我必須得講出來。為了我的父母。

我沒有說出那次賭博範其然也與自己在一起,我認為他與這件事情完全無關,而且最關鍵的是,我覺得他很清廉。雖然他在所謂的作風上有些問題,但是我把他的那種情況看成是一種人性。秦連富不是說過嗎?人是一種動物,是動物就有性的需求。

我不想無端地去毀掉一個清廉的人。

我說著,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危險——我似乎在現在有了一種想要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傾訴出來的衝動,這種衝動讓我有了一種難言的痛快感。

我急忙閉上了嘴。惶然地抬頭去看著他們。

胖子在看著我嘲笑。

我心想:壞了!我已經不能確定自己剛才都講了一些什麼了。

“聽說你們醫院的範其然院長曾經兩次被一個人毆打,原因卻是為了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醫藥代表。是這樣吧?”瘦子忽然問道。

我急忙道:“是有那麼一回事情。你們說的那位醫藥代表就是我前麵給你們講的那個唐小芙。她可與範院長沒什麼關係。她和我倒是你們想象的那種關係。我和她一起合作,時間長了就難免產生了感情。範院長可是被唐小芙的男人冤枉的。”

“是這樣嗎?”瘦子皮笑肉不笑地問我。

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道:“是這樣的!”

“據我們所知,你在外麵的女人可不是一個啊。”胖子看著我笑道,我感覺他的眼神裏麵透出一種奇怪的味道。

“我沒有結婚,我在外麵有多少個女人有關係嗎?”我反問他道。心裏卻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曹小月不也沒結婚嗎?你幹嘛在那時候那麼氣憤她的行為?

“我們對你的那些豔遇不感興趣。”瘦子道,“你談談那些女人是如何通過你獲得你們醫院的業務的。”

我搖頭,“我沒有幫助過她們。”我心想這件事情不能說,說了就必然牽涉到範其然。

“那個叫柳眉的女警察也是你的相好之一吧?”胖子問道。

我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個肥豬肯定與鍾野雲有著某種關係。不過他的這個問題讓我感到非常地憤怒,因為他侮辱了柳眉。

“放你媽的屁!”我忽然激動地站了起來,指著他大罵,“我告訴你,她可是我真正的朋友!我和她是清白的!”

“你找死啊?!你居然敢罵我!”那頭肥豬朝我走了過來,他的手已經伸到了他的褲兜裏麵。

我知道他褲兜裏麵裝著的是什麼東西,心頓時一陣哆嗦。

“黃亮!別亂來!”瘦子在喝止他。

他憤憤地走回到了瘦子的旁邊。

“上次的事情我可以不給上麵講,但是你再胡來的話我可不依你了。他出了事情誰負責?”瘦子不滿地在旁邊道。

看來這個瘦猴子也是鍾野雲的人,因為我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柳眉他們可就會采取行動。我心裏想道。

其實我也不希望出現那樣的情況,因為一旦出現了那樣的情況,那將會是一種兩敗俱傷的局麵。我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事情將柳眉牽連得那麼深。

他們離開了。因為我拒絕再說一句話。

我不知道接下來將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仍然是長時間的軟禁呢還是……我忽然想到了我的父母,心開始緊縮了起來。

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媽媽!我的心在哭泣。

整個白天我都在惶然中度過。夜幕降臨之後我更加地惶恐。我害怕夜晚,我害怕明天的到來。徹夜難眠。躺在床上,眼睛微合。雖然思緒飄紛亂得讓我無法入眠,但這也是一種休息。這樣的休息雖然不如睡眠對身體疲勞的恢複那麼的徹底,但是它仍然是一種很好的休息方式。書上是那麼說的。

天亮的時候我醒來了,我知道天已經放亮是因為我聽到從窗戶外麵傳來了一聲鳥鳴。有誰見過半夜的時候鳥在叫?我確信新的一天已經來到。我不習慣於按照時間去計算什麼時候是新的一天,總是以太陽的光亮照到自己的時候為標準,有時候還以自己起床的那一刻算起。

我整夜未眠,現在卻在惶恐中擔心著心裏最害怕的事情,但是我必須首先得讓自己的思維正常。幸好昨天他們來找了我,昨天的談話讓我退化了的某些功能得到了恢複。

他們會去將我的父母關進來嗎?我最擔心的還是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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