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離開。他卻又叫住了我:“你等等。”

我看著他,等待他的吩咐。

“你去對小唐說,讓她今後少到醫院來。”他看著我,緩緩地道。

我頓時明白了。不管是唐曉芙還是盛凱,隻要他們出現在醫院裏麵都會引起別人的閑話,更不要說在醫院做業務什麼的了。他說的“少到”其實就是“不要”的意思。我朝著他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後急忙將門關上,我給唐曉芙打電話。

“那怎麼辦呢?”她問道。

“你直接將份額賣給哪家公司吧。”我給她出主意。

“這樣可以嗎?”她問道。

“當然可以。這樣也好,你用這份額賣的錢去與盛凱開個店什麼的,不是更好嗎?”我說道。

對方沒有說話。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那句話可能傷害到了她。“賣的錢”這三個字肯定讓她聽了很不舒服。

還好,她終於說話了:“我不知道應該喊多少價。”

很明顯,她已經聽出來了我那句話的歧義,因為她在回避“賣”這個字。我說那句話的時候當然是無心的,可是現在的她卻太過敏感。

“按照十年算,起碼一百萬。”我說道,“不過你最好喊價一百五十萬,然後再慢慢談。”

“我知道了。謝謝你。”她的聲音聽上去似乎並不高興。

“盛凱在你身邊?”我輕聲地問道。

“嗯。”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小。

我不住地歎息:這唐曉芙的日子也太累了吧?

辦公室外邊傳來了敲門聲。我問道:“誰啊?”

敲門聲仍然在響起,我隻好離開自己的座位去開門。

打開門,我看見門口處站著的居然是陳莉。

“你找我?”我問她。盡量地讓自己心平氣和,但是我聽到自己的聲音仍然有些冷淡。

她直接衝進了我的辦公室,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苦笑著搖頭,然後去給她泡茶。她畢竟是我的同學,我實在不忍硬起心腸給她過多的臉色看。

將茶放到她麵前的茶幾上,我坐到了她旁邊的沙發上,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嶽洪波公司的事情是不是你幹的?”她看著我,冷冷地問道。

我心裏一驚,忙問道:“事情?什麼事情?我都很久沒有和他聯係了。自從導師逝世後我就沒有和他聯係了。”

我刻意提到了導師逝世的事情。

“所有與他公司有業務關係的醫院都終止了合同,這件事情來得很突然。據我了解,這是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她憤憤地道,同時用一種懷疑的目光在看著我。

我雙手一攤:“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嶽洪波的公司出了問題,你來找我幹嘛?真是豈有此理!”

“嶽洪波公司的事情隻有你最了解。還有,你和他有誤會!你一定認為他對歐陽老師不尊重,甚至……算了,我不說了!淩海亮,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一種人!”她越說越激動。

這下我反倒平靜了。我看著她不住地冷笑。她美麗的臉龐在她此時的憤怒下顯得有些滑稽。

“你冷笑什麼?你是男人,你做了事情就應該承認!”她更加的憤怒了。

辦公室門口處出現了幾個人,我認識他們,是我們醫院的職工,我辦公室隔壁的人。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我朝著外麵怒吼。那幾個人訕訕地跑了。

“喲!看不出來呢,我們淩大助理好大的官威啊!”陳莉卻在嘲諷。

我心中的憤怒被她的這句話撩撥了出來:“陳莉,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同學和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今天就對你不客氣了。”

“哈哈!不客氣?你不客氣的話還能把我怎麼樣?”她不怒反笑。

我一怔,心想我確實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不過……嘿嘿!

“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據你了解這件事情是有人在背後搞嶽洪波的小動作是吧?哈哈!我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消息。是不是秦連富告訴你的?”我看著她怪笑。心想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囂張?你他媽的不也是一個娼婦嗎?

“你!”陳莉的臉忽然變得通紅,“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看著她的樣子,心裏愉快極了。我冷笑著說道:“我這話什麼意思你自己清楚。”

“你跟蹤我?”她氣急敗壞地道。

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我跟蹤你幹嘛?我沒那麼無聊!那是嶽洪波最喜歡幹的事情。”

她怔在了那裏,臉色極其難看,難看得讓我有些不忍。

“我在嶽洪波的公司裏麵有股份,還曾經與秦連富一起分了一筆錢。我會去做那樣的傻事嗎?”我看著她,輕聲地說道。

“真的不是你幹的?”她問道,臉色比剛才好多了。

“當然不是!我也是剛剛才聽到你講這件事情。”我即刻搖了搖頭。

她呆呆地坐在那裏,目光直直地看著她麵前的那隻茶杯。

“現在嶽洪波怎麼樣了?”我問道,很是很佩服自己的演技。

“還能怎麼樣?他現在積壓了那麼多的藥品,那些藥廠天天來催款,醫院的錢又一時間不劃給他公司。他現在想破產都不可能了。”她喃喃地道,臉上出現了兩行淚水。

“怎麼會這樣?”我隻得繼續演下去。

“他把車賣了,房也賣了,現在可真的是一無所有了。淩海亮,他和你不同,你有工作,收入也不錯,但是他現在……”她一邊說著一邊哭泣。

我不住歎息。此刻,我的歎息有一半是發自內心。

“海亮,我們是同學,你就幫幫他吧。好嗎?”她忽然仰起了臉來,急切地對我說。

我歎息著搖頭:“我能幫得了他什麼呢?我又沒有多少錢,我的車是國產的,房子呢?我得住啊。”

“你手上現在有多少錢?”她問道。

“我哪有什麼錢啊?上次嶽洪波給我的那筆錢我早就捐給一家敬老院了。我說過,凡是與我工作有關係的錢我是不會要的。”我回答道。

“你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她今天似乎已經賴上了我,“海亮,隻要你能夠幫他,你要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看著她哀求的樣子,我的心情愉快極了。我歪著頭,問她道:“什麼都可以?”

“是的!”她揩拭幹淨了眼淚,堅毅地說。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