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道:“情緒還比較穩定,不過她現在最需要的是有一位女同誌去陪伴。”

她點了點頭,上去了。我心裏頓時欣慰了許多。

回到家,屋子裏麵黑黑的。小月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心裏的那份沉重更加地被加重了。

不過此時的我已經身心俱疲,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上床睡覺,我連洗澡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打開客廳的燈,脫掉自己的皮鞋準備去換上拖鞋,這時候我忽然發現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我頓時被嚇了一跳,身上的疲憊在這一瞬間被忽然而至的驚嚇刺激得無影無蹤。

仔細一看,原來是小月。我問她道:“你怎麼坐在這裏?怎麼不開燈啊?”

她沒有回答。

這時候我才發現她的臉上全是淚水,沙發上也有著她淚水的痕跡。她的神情呆滯,頭發淩亂……

可是,她卻視我為空氣。

我在心裏歎息,頓時然升起一種憐惜之情。我走到她身邊去坐下,伸出自己的雙手去扳住她的雙肩。

“怎麼啦?”我柔聲地問她。

她沒有說話。她的身體朝我靠過來,像一隻小貓似的地將她的頭鑽進了我的懷裏。我緊緊地將她擁住……忽然發現她的身體滾燙得厲害。

“你發燒了?快、快到醫院去!”我驚惶地道。

“嗚嗚..……”她忽然大聲地痛哭了起來!

我擁著她,她已經成了一個淚人兒。

本來在今天白天的時候我還對她的冷情感到失望和氣憤,但是現在,我卻不住在心中嗟歎:她也是有淚不輕彈的人啊,隻是白天的時候她的傷心還沒有到最深處而已。

給醫院打了電話後不多一會兒,急診科的醫生就來了,他們帶來了一副擔架。

“就讓她住我的那個病房吧,我已經康複了。”我對急診科的醫生說。

“這……”那醫生遲疑地看著我。

我不悅地看著他:“怎麼?不可以嗎?到時候她的費用另外結算就是。她也是公費醫療。實在不行我自己付費總可以了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在申辯。

我知道他就是這個意思,但是我不想與他多說下去:“快啊,還在囉嗦什麼?”

躺倒病床後小月就沉沉地睡了過去,輸液針打到她手上皮膚裏麵血管去的時候她都沒有一絲的反應。

看來她也是身心俱疲了。她心中的痛苦比不比我輕多少,隻不過她不像我那樣太過容易表露出來而已。

“淩助理,您到隔壁房間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看著就是了。”高幹病房的護士長過來對我說。

我現在才感覺到了自己全身的乏力,同時還眼前還在金星直冒。我無力地對她說:“麻煩你扶一下我,我感覺很不舒服。”

“你等等!”她驚慌地跑了出去。

不到半分鍾,她就帶著兩個醫生跑了進來。“他臉色好難看,你們看怎麼辦?”聽到我護士長在對那兩位醫生說,我感覺她聲音的距離好遙遠。

“這兩口子,生病也在一起。快把他扶到隔壁的房間裏麵去。”我依稀聽到一個聲音在說……

我感覺自己耳朵的功能正在消失,我的眼睛也很無力,無力得連將它們睜開的力氣也已經沒有了。但是我的感覺還在,我的意識告訴我,我還活著。

我感覺到他們正在給我輸液,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輸液針刺進我皮膚時候的感覺,甚至還可以感受到它已經刺進了我的血管裏麵,但是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痛。

我的眼前是一片紅色。我知道這是燈光透過我眼皮的血管後在我的視網膜上產生的影像。我眼前的紅在慢慢變淡,我感到自己極度的虛弱與疲憊,猛然間,一陣黑暗向我襲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曹醫生呢?”我問當班的護士。我還是習慣於在同事麵前這樣稱呼小月。

“她今天上午就走了,她來看您的時候您還沒醒呢。”她回答。

我心裏黯然。

她的身體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昨天出現的情況應該是過度的傷心所致。

我沒有給她打電話。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又有什麼意義呢?很多事情心裏明白就可以了,更何況我心裏的那個結還沒有解開。

這次我沒有急切地出院,因為我明白自己需要得到好好的休息和醫療上的調養。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我的身體透支太大,如果繼續那樣下去的話可就不僅僅是需要休息的事情了。

皮雲龍來了,他身後跟著孫苗苗。

“淩助理,怎麼幾天不見生龍活虎的你就成這樣子啦?”他進來後就朝我開玩笑。

孫苗苗在他旁邊關切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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