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我們出去吃飯吧,今天正好趙倩也在,我們到這裏最好的地方去過年。”我對已經從房間裏麵出來的父母說。

後來,在父親和母親的堅決反對下我們還是來到了以前我們曾經去過的那家叫“香菜館”的酒樓。

酒樓在春節期間的生意仍然很好。如今,人們已經逐步地在改變春節非得在家吃飯、團圓的習慣。

幸好還有一間小雅間。?我發現自己的改變確實很大,以前吃飯根本就不會在乎是坐在雅間還是大廳,但是我現在卻有了一種坐大廳很低等的感覺,這種感覺存在於自己的內心深處,它往往隻是在到達某個酒樓的那一刻才會不知不覺地浮現出來。

“紅燒豬蹄。”我拿起菜譜首先對服務員說。父親和母親都笑了。

“媽,您喜歡吃什麼?趙倩,你呢?”我隨即問道。

“我隨便。”母親笑著說。

“我想喝酒。”趙倩回答。

“也好,今天是大年三十。雖然不是除夕,我們也該喝點酒的。”父親即刻說。

很快就點好了菜,我要了一瓶茅台。

“爸,今天過年,您說幾句吧。”我笑著對父親說。

“我沒有什麼說的。我和你媽就隻有一個希望,希望你們年輕人幸福、平安。”父親端起杯子對我和趙倩說。

“謝謝叔叔!”趙倩站了起來,“我祝您和阿姨身體健康,祝海亮哥生活幸福、事業有成。”

“謝謝你!”我說。

我沒有先吃東西,首先去一一地給父親、母親和趙倩夾菜。“你們多吃點。”

“你也吃啊。”母親給我也夾了菜。

我端起酒杯準備去給父親敬酒,忽然發現趙倩坐在那裏拿著筷子在玩,而我才給她夾的菜仍然孤零零地在她麵前的碗裏一點沒動,我對她說道:“趙倩,你怎麼不吃東西呢?”

她朝我笑了笑,去夾了一點起來吃了。

“孩子,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但是人這一輩子是很漫長的,沒有過不去的坎。”父親看著她慈愛地說。

“嗯。謝謝叔叔。”她回答。我看見她的眼淚正一滴滴地在掉落。我的心裏酸楚萬分。

“我們喝一杯吧。”我沒有去敬父親。

“嗯。”她抬起頭來對我笑了笑,美麗的臉上沾滿著淚水。這一刻,我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種想去將她擁入自己懷裏的衝動。

“今天我們都高興點,好嗎?”我柔聲地對她說。

“嗯。對不起。”她說著便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作孽啊。”母親輕聲地在說。我慚愧萬分,沒有人能夠理解我此時的心情。我知道自己已經深深地傷害了自己旁邊這位美麗的姑娘,但是,此時如果自己稍有動搖的話,就必定會傷害到另外一個人。小月。

其實我已經傷害過她了,隻是她並不知道而已。

“我和你媽媽都已經吃好了。你們倆慢慢吃吧。”不多久父親就站了起來說。

我大驚:“您們這才吃了多少啊?您看這豬蹄都還沒有怎麼動呢。”

“我胃不大舒服。”父親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看了母親一眼。母親也站了起來。

我忽然明白了,父親是要給我和趙倩一個單獨談話的空間。我知道他的脾氣。

“我對不起你。真的。是我混蛋!”父母離開後我對趙倩說。她默默地在那裏搖頭。我很尷尬。

“海亮哥,沒什麼的。今天我們不再說這個好麼?今天應該是我對不起你才是,是我破壞了你們一家人的這頓飯,應該道歉的是我。”她忽然對我說道。

“不是還有晚上嗎?晚上才是真正的春節呢。”我笑著說。

“陪我喝酒吧。”她往我杯子裏麵倒酒說。

桌上的菜沒有怎麼去動,但是一瓶酒我們很快就喝完了。

“海亮哥,我還想喝酒。”她朝著我傻笑。

“再來一瓶!”我把頭伸到包房的門外叫道。

“先生,我把酒打開好嗎?”服務員的態度永遠都是那麼的好。

“開......開!”趙倩的手在空氣中亂舞,在我的印象中她的酒量好像不止這麼點的。但是現在......

我看她這樣子急忙對服務員道:“等等,算了吧。”

“趙倩,走,我送你回家。”我不想再發生以前那樣的事情,我必須在自己酒醉以前把她送回去。

“你不陪我喝啦?”她瞪著我。

“不喝了,我們回去。”

“我不回去!我沒有家!”她使勁地搖頭。

我現在忽然有些擔心了,擔心她的精神會受到刺激。今天是大年三十,她沒有父母,而我......?不行,我一定得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匆匆地去結了帳,回到雅間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她叫醒。

“這是什麼地方?”她問。

我既感到好笑又很是可憐她:“我們剛才不是在喝酒嗎?這是酒樓呢。走,我們回家去。”

“回家......我要回家!”她含糊不清地獨自嘀咕道。她站了起來,但是卻搖搖晃晃地站不穩。

要了一輛出租車,我們很快就到了她住處的門口,我問:“鑰匙呢?”

她在褲兜裏摸索,可是她摸索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沒有將手取出來。我問她道:“怎麼啦?”

“你幫我拿出來。”她轉身看著我笑。我將手伸進她的褲兜裏麵,裏麵一片溫熱。我的手指隔著幾層布料仍然能夠感受到她肌膚的柔嫩。我的內心開始浮動。

鑰匙就在我手指的末端。猶豫了一霎那,隻有一霎那,我快速地將自己的手從她的褲兜裏麵退了出來,食指勾著那一小串鑰匙。

打開門後扶她進了屋,將她放到床上,脫下她的鞋子,將被子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我輕輕地對她說:“睡覺啊,乖!晚上我來叫你吃飯。”

她甜甜地笑了。我這下知道了,酒精真的可以讓人忘記煩惱。

回到家卻見父親和母親正在看電視。我知道他們是在等我。

“我回來了。”我朝他們走去。

“趙倩呢?你們談好了嗎?”母親問。

“她喝醉了。我送她回了家。”我邊說著邊去倒水喝。

“總要談的。這樣的事情應該早和別人講清楚。”父親的話有責怪的意思。

“談了,她很傷心。但是我卻沒有別的辦法。”我沉重地說。

父親取出一支煙、點上。是我給他帶回來的軟中華。

“聽說她在政府裏麵也很不順利。這也是你把別人害的。”母親又開始嘮叨。

我有些生氣:“怎麼什麼事情都算在我的頭上呢?”

“如果我們這裏有哪個當官的女人到你那裏來看病的話,你幫她說說話吧。她一個姑娘家太不容易了。”父親歎道。

我沒有說話。這種機會太難得遇上了。

“媽,中午你們沒吃好飯,晚上我們重新出去吃吧。”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你的錢是從街上撿來的啊?”父親不悅地說,“不管你有多少錢也不能這樣亂花啊。”

“你怎麼和孩子說話呢。”母親責怪父親,“小亮,我們晚上還是在家裏吃吧。老規矩還是要要的。”

我不再堅持。

“我想睡一會兒。對了,媽,晚上您去把趙倩叫來一起吃飯吧。她一個人怪可憐的。”我打著哈欠說。

“行。”母親應承道。

我躺下後卻一時間沒有了睡意,腦海裏麵全是趙倩滿臉淚水的模樣。而這一刻,我忽然想到了小月。

我聽到離我遙遠的小月的聲音就在我的耳旁,她問我道:“在幹什麼呢?”

“我回家了。”

“你不是值班嗎?”

“我明天晚上趕回去。”

“你可真能折騰的。”

“我想家了。”

“你確實該回家看看你的父母。”

“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對了,你父母是不是決定了春節後要到江南來?”

“到時候再說吧。”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可是,到時候他們住什麼地方呢?”

“賓館啊。你不是現在很有錢了嗎?”

我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我想了想後說道:“我準備馬上回去看一套房子。他們來了也好住。還有,我的父母明天也要跟我到省城去。”

“買吧。那是你的事情。”

我很生氣:“怎麼能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呢?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房子這麼大的事情難道和你沒有關係嗎?”

“算了。這大過年的,我不和你吵。你自己看著辦吧。”她忽然壓斷了電話。我看著手上的手機不住地發愣。

我覺得這個春節的前後小月的變化很大。一是脾氣很爆烈,二是和我講話的時候像白開水一樣地沒有任何的滋味和色彩。難道她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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