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妖魔兩族的先祖所做的事來看,他們顯然不想兩族再有更深的交集。

或許,也有魔族收了妖族做美人,但一定沒見過對方的原形。

葉緲緲想要的,不僅僅是妖族的美人,還有他們的原形。否則,妖族美人與魔族美人又有何區別?

她難以忘記毛絨絨的快樂,從前沒接觸時還好,如今嚐過了,再讓她去戒,就太殘忍了。

魔族聽了她的話,十分意外:“自然可以。”頓了頓,他眸光變得銳利起來,掃視著自己的女兒,“你可是栽了跟頭?”

葉緲緲一怔,抬頭看著他道:“沒有,父王怎麼如此問?”

“你與從前相比,懦弱了許多。”魔尊道。

葉緲緲隻覺心口像是被錐子刺中,痛得她無法呼吸。是了,從前的她直來直往,囂張恣意,幾時會在意什麼律法?她隻要自己高興就好了。

是在諸皇天的手下混了一百五十年,吃夠了胡來的苦,“遵紀守法”四個字烙印在了骨子裏。

或者說,“遵紀守法”的概念被那個男人硬生生打進每一個魔族的血液裏。他要掌控魔界,要所有妖魔聽他的話,做到令行禁止。酷刑、重賞,被他玩出了花兒,不過幾十年時間,人人都聽他的話,對他唯命是從。

“還有事嗎?”見女兒否認,魔尊便沒再問。

葉緲緲搖搖頭:“沒事了。”

帶著琦玉從王宮離開了。

兩人沉默地上了車輦。葉緲緲沒從魔尊“變得懦弱了”的評價中回神,琦玉則是震驚於妖魔兩族的曆史。

直到路程行至一半,葉緲緲才緩過來幾分。扭頭看向身側,坐得拘謹的琦玉,灰色瞳仁透著傲慢:“化成原形給我看看。”

琦玉瑟縮了一下。

但是麵上並無驚詫,對此刻她的命令,早已經料到。

她是公主,地位尊貴,高高在上,幾時害怕過什麼?況且,大不了把他殺了就是了,她並不影響一分一毫。

他心裏有苦有澀,卻沒有怨言。搖身一變,化為一隻小巧的白狐,不過半臂長短,捧在手心裏剛剛好。

葉緲緲見了他玲瓏身軀,頓覺可愛極了,心中的鬱氣都不知不覺散了幾分。將他玲瓏身軀捧在手心裏,又去摸他蓬鬆的大尾巴。

他有九尾狐的血脈,但如今修為低微,隻有一條尾巴,又大又軟,被她捧起來時,無意識地纏住了她的手腕。

柔軟的觸感一下子擊中了葉緲緲的心,此刻有一種莫名的衝動,想把臉埋進他毛絨絨的身軀中,狠狠吸一口!

她這樣想著,也就這樣幹了。

身體力行的結果,就一個字——爽!

她從頭到腳,從頭發絲到腳尖,輕飄飄的,麻酥酥的,快樂得要飛起來!

她總算明白當年妖尊為何有此一舉,實在是因為見過妖族原形的,沒有能把持住的。

仔細想想,妖魔兩族,一個單純又癡心,一個浪蕩又無情,實在不是良配,葉緲緲很是敬佩那位妖尊的智慧。

不過,琦玉落在她手上,隻能說他命不好了。

她從沒想過,為了避免琦玉癡心,就不親近他的原形——誠如她父王所說,她是公主,她快樂就好,管別人怎麼樣?

琦玉被她捧在手心裏,乖巧地蜷著四肢,一動也不動。並非不敢動,而是不想動。

妖族的家庭成員之間,常常會化為原形,追逐玩耍,互相舔毛來增進感情。幼崽之間會互相舔毛,長輩也會為自己的幼崽舔毛。

可琦玉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家庭,他本該享受到的親近,一直以來沒有享受到。現在被葉緲緲捧在手心裏,身軀被托住,毛發被撫摸,他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暖意。

像是同族之間的陪伴,卻又有點不一樣。他分辨不出來,隻覺幹涸的心間漸漸被滋潤,舒適得像是徜徉在溫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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