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苦辣酸甜(2 / 2)

這個回應,如果是句號,那我就邁開步子離開。

薑天天身體微微一前傾,腳尖往下壓了一下,吧嗒一聲全腳掌著地。我覺得她沒有站穩,身體隨風搖曳著,輕輕晃蕩。

我沒有勇氣扶她。

但她終究還是在沉默中拎出了一個話題,似乎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幹的不錯。

我微微一驚,尷尬地一笑,笑的淒涼,笑的悲催。我確定,我回答的一個‘嗯’字,僅僅是卡在了嗓子眼兒,沒有蹦出來。

可薑天天卻像是聽到了我的應答,玉齒紅唇,甜美地望著我,略紅的臉蛋上,貼滿了故事。薑天天從口袋裏摸出一顆泡泡糖,小心翼翼地含在嘴裏說:要進警衛隊了。

我仍是一聲細若蚊蠅的‘嗯’字,附和著點頭的動作。

薑天天臉上出現了一絲窘異,甚至是尷尬的神色:咦,多日沒見,還害羞啦?

天知道,她問這句話的時候,有多害羞,甚至是拘謹。我不敢注視她的眼神,生怕會從中翻射出太多的記憶,化為酸楚。我幾乎是蒼白無力地說道:你這幾年還好嗎?

薑天天說:好啊。好。你呢。

我說:也好。

薑天天降低音量:你和楊麗娜-----什麼時候喝你和楊麗娜的喜酒?

我猛地一驚!我有些木訥地搖了搖頭,想表達,我們之間沒有的事兒,都是‘緋聞’。但薑天天卻讀出了別樣的訊息,以至於她甚至覺得我這是一種謙虛。她沒再繼續問及我與楊麗娜之事,而是迅速地改變了一下話題:晚上如果,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到我們家一趟,給我爸慶祝一下他的升職。如果沒時間,就算了。

我不知道她是沒話找話,還是敷衍一問,並不渴望聽到我肯定的回答。但她還是在後麵補充了一句:畢竟,畢竟你曾經是我爸最,最最看好的兵。

她這一句話,掩蓋了薑副團長曾經對我做下的一切罪惡。也許她並不知情,也許她是在為父親‘贖罪’。

我搖頭:沒,沒時間啊。晚上有安排。

薑天天幾乎是失望地‘哦’了一聲,然後自嘲地一笑:那就算了。

我也跟著歉意一笑。

這時候會議室裏響起了一陣桌桌椅椅的碰撞聲,估計是座談會至此結束,領導們離席。

果不其然。首先從會議室裏出來的,是薑副團長。哦不,應該改稱薑副局長。他昂首挺胸,氣宇軒昂地打頭陣,神色當中充溢滿了升職後的喜悅。

我本想抓緊離開避一下嫌,卻已經來不及。薑天天也沒迎上去,而是站在我旁邊,女憑父貴地望著薑副局長,朦朦笑意。

薑副局長見我和薑天天一起在門口出現,不由得眉頭一皺,分別望了我們一眼,輕咳了一聲。他不方便直接追問內情,隻能用暗示的方式,提醒薑天天。

最後薑天天與眾位幹部一起,簇擁著薑副局長向東走去。正所謂大江東去不複返,我望著眾人的背影,直到模糊,消失。我呆在原地安靜地抽了一支煙,如同咀嚼著昨日的苦辣酸甜。

晚上六點鍾,特衛局出動了兩輛車,載著我與五名副局長,奔赴特衛局附近的一家三星級酒店。

森雅酒家。名字俗而不雅。包間裏,酒菜還沒上,服務員端來了幾個贈送的鹹菜小吃,擺在圓桌之上。付副局長暗示我起開了一瓶小糊塗仙,為各位局領導倒滿了酒。

酒味越來越濃,幾位副局長開始侃起了大山,工作之外話題多。每名副局長都是口若懸河。

我突然間很想,一醉方休。

確切地說,還未開始動杯的時候,我已經醉了。我甚至覺得,就連這方寸酒杯當中,也洋溢著薑天天的氣息。今天這一個照麵,勾起了我太多太多的追憶。

幾位副局長說說笑笑,熱情洋溢。付副局長提到了我的情況,並含沙射影地感謝眾位同仁對我的支持和關照。我第一次跟這麼多將軍坐在一起喝酒,一開始心裏還真有些拘謹,隨著幾杯白酒下肚,這種拘謹便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個酒場足足進行了兩個半小時,幾位副局長酒量都相當大,喝了不少卻跟沒事兒人似的。但由於今晚我唱主角,多次向各位領導敬酒讓酒,自然比任何人喝的都多。待酒場結束回到特衛局,我鑽進衛生間裏瘋狂地摳了一通嗓子眼兒,哇呀哇呀地嘔吐了一番。這樣提前把東西吐出來,後麵會好受一些。否則的話,等到真正想吐的時候,就要難受多了。

付副局長留我在局裏住一晚,我當然不能違命。局招待所裏,招待所所長親自給我開了一個房間,安排妥當。

此夜睡了一個安穩覺,次日早上六點,起床洗漱,然後從招待所離開,打了輛出租車,返回二中隊。駛到四大隊警衛隊旁邊,一個出乎預料的畫麵,頓時讓我大吃一驚!

一個熟悉的女人,熟悉的身影,一條活蹦亂跳的可愛的寵物狗,在視線中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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