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事情已經沒有了任何轉機,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在我入伍後這兩年半當中,我曾經有過一次被勒令退回原籍的經曆,那一次我李正沒有怨言,因為的確是自己讓領導抓住了把柄。但這次,因為體檢中複查出了幾項小問題,我竟然被勸說離隊,這未免有些太誇張了吧?
然而現在看來,情況似乎已經成為定局,無法改變了。
我再一次麵臨離開部隊的厄運。隻不過我深深地意識到,這次厄運,好像沒那麼容易擺脫了。
一切都是那麼突然,那麼的不可思議。
宿舍裏,作廢的紙團揉了幾十張,我覺得自己真的不甘心,就這樣脫下軍裝。
在我最無助最艱難的時刻,我突然想到了楊麗娜。也不知是處於一種什麼動機什麼目的,我撥通了楊麗娜的手機號碼。
楊麗娜接聽後,笑問:小毛賊,這次表現不錯,知道主動跟我打電話了呢。
我苦笑道:麗娜別笑我了,我馬上要離開部隊了。
楊麗娜一愣:為,為什麼呀?
我將體檢一事前前後後地說了一遍,楊麗娜聽後,驚愕地道:莫名其妙!怎麼會有這種事?讓我想想,你先別著急。
我道:能不著急嗎,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一下子被查出了這麼多毛病。
楊麗娜道:你那些呀,根本不算病。尤其是那個檢查色盲的色盲圖,那玩意兒根本沒有科學依據,視覺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認清所有的圖案;還有,至於查血壓,有很多方麵的影響,比如說心情啊,情緒啊,都有可能造成血壓偏高……這樣吧,我馬上打車去你們那兒,你等我!
她兀自地掛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楊麗娜打來電話,讓我到團部門口。
我心懷忐忑地走到了團部門口,但值班哨兵根本不讓我出去,非要讓我找領導簽外出條。我在心裏罵了他八輩祖宗,卻見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外麵,緊接著,楊麗娜火急火爎地走了下來。
我衝她招了招手,楊麗娜快步走了過來,衝我喊道:出來呀李正,快點兒!
我苦笑著指了指哨兵:哨兵不放行。
楊麗娜衝那哨兵道:拜托了你就放李正出來一下,我找他有點兒事。
哨兵見了楊麗娜後眼睛直泛綠光,支吾地說不出話來:楊,楊醫生,這,這個,這是上級規定的,沒有請假條,誰也不能私自出去。
楊麗娜道:在我的印象中,團部的管理沒這麼嚴格吧?他是薑常務的公務員,出入自由。
哨兵道:可是-----
楊麗娜催促道:行了帥哥,就一會兒!我們就在門口,絕不逃出你的視線!
楊麗娜衝我使了個眼色,我猶豫了一下,走了出去。那哨兵臉漲的通紅,剛才被楊麗娜一句‘帥哥’叫的心裏直癢癢,竟然放棄了原則,對我開了綠燈,沒有阻止。我心想楊麗娜可真是個活寶,為什麼所有人見了她都會忍不住情緒緊張反應失常?
美女往往具有出乎意料的殺傷力,這一點,我從未否認過。在中國的曆史上,有很多美女不戰而屈人之兵;也有很多美女,引起強強爭霸。我心想這楊麗娜如果生在古代,勢必也是位顛覆眾人的角色。當然,即使現在,這一點也仍然成立。
楊麗娜拉著我走到了團部門口的一棵槐樹旁邊,皺緊了眉頭衝我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再跟我說一說。
我進一步將這次體檢的細節和可疑之處一一羅列出來。
楊麗娜輕咬了一下嘴唇:這個,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我搖頭:沒,沒有啊。
楊麗娜急促地道:你再好好想一想,你是不是得罪了哪位領導,團裏的,或者是局裏的大領導。
我頓時大驚失色!但是我始終不敢相信,領導會因為一已目的,利用體檢的方式對戰士進行報複。但如果非要說自己得罪了誰的話,毫無疑問便隻有薑副團長。最近因為我和薑天天的事情,薑副團長直接將我冷落到了南極洲,出去檢察開會幾乎從來沒再用過我,他甚至寧可重新啟用了對他一度落井下石的沈鑫………莫非,真的是薑副團長為了讓我和薑天天徹底斷絕往來,從而導演了這次體檢風波?
不至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