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讓端陽將那封血書拿出來交給秦桓。
秦桓撕了血書,仿佛撕了他一直堅持的悔婚,他覺得自己好像是真沒什麼擺脫淩畫的希望了,因為,他發現,淩畫讓他做什麼,他還就真做什麼,比如,她說讓他按照雙倍利息還宴輕錢,比如她說讓他請宴輕喝酒,他如今都遵從了。
他這一生,怕是都擺脫不了被她掌控的命運了。
秦桓撕完了血書,蹲在地上,又難受地抱頭痛哭。
宴輕看著他:“……”
什麼毛病,又哭?一個大男人,還哭的這麼悲痛欲絕?安國公老夫人沒病沒災還在世吧?
宴輕不會哄人,隻站在一旁,看著秦桓哭,準備著等他哭完了,給他遞個帕子什麼的,再跟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多大的事兒?天塌下來碗大的疤而已。
秦桓沒哭太久,大約是顧及著在宴輕麵前,不能放得太開,漸漸地收住了淚,抬起頭,“宴……宴兄,讓你見笑了。”
宴輕立即遞給他一塊準備好的帕子,很不在乎地說,“見什麼笑啊?誰沒哭過?”
秦桓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紅腫著眼睛看著宴輕,“宴兄……你也哭過嗎?”
宴輕眨眨眼睛,他好像沒哭過。他出生時,他娘生他難產而死,他壓根就沒見過他娘,他祖母他倒是見過,不過那時他還不太記事兒,等他記事兒,三歲那年,他祖母也死了,後來長這麼大,還真沒掉過眼淚渣子。他爺爺和他父親死前,都指著他鼻子罵他,他被罵的狠,也就不那麼傷心了。
宴輕默了默,“哭過吧!我忘了。”
秦桓吸了吸鼻子,站起身,對他拱手一禮,“總之,謝謝宴兄,你把我當兄弟,我也把你當兄弟,一輩子的那種。”
宴輕想上前拍拍他肩膀,但看著他哭的這個德行,有點兒嫌棄,遂作罷,對他擺手,“既然是兄弟,就不必說這個了。”
秦桓點點頭,哭了一場,覺得心裏輕鬆多了。
管家匆匆而來,對秦桓拱手,“秦三公子,安國公府來人了,說老夫人請您立即回府。您若是不回去,她就親自來請。”
秦桓臉色一黯,點了點頭,“我這就回去。”
他打起精神,與宴輕告辭。
宴輕點點頭,吩咐管家送他出府。
秦桓離開後,宴輕坐在桌前,瞅著桌子上擱著的十萬兩銀票,久久不動。
端陽瞅著宴輕仿佛要將那十萬兩銀票看出一朵花來,試探地問,“小侯爺,這銀票,是假的?”
“真的。”宴輕道,“最大的聚德錢莊的天地通寶,豈能作假?”
“那您怎麼瞅個沒完?”端陽看著他。
小侯爺這瞅著銀票的神色,讓他以為這十萬兩銀票是假的呢。
宴輕將銀票一推,“我就納悶,秦桓這錢從哪兒來的。”
端陽立即說,“這還不簡單?屬下去查,一定能查出來。”
“算了。”宴輕擺手,“查什麼查?我是紈絝,除了吃吃喝喝玩玩耍耍那點兒事兒才是我要做的,別的什麼事兒,都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