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神情悲哀，整個人周身散發出無比淒涼的氣息。
隨之，聲音便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隻聽她道，“我本是你最疼愛的妻，我替你打下江山，陪你左右，到頭來，卻是你親手喂我一口毒酒。你說你願意為了我放棄江山，結果，你還是聽信了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預言。他們說我紅顏禍水，說我妖媚君主，說這個江山終有一日會因為而毀掉……你該站在我這邊的……可是你終是辜負了我。”
女子的聲音飄飄蕩蕩，無比淒涼……我心裏一緊，不由得有些暗自神傷起來。
過了一會兒，眼前又出現了一副畫麵：一個身著金色龍袍的男人，懷裏緊緊摟著白衣女子，女子眼睛緊閉，有血跡從她的嘴角流出，手臂垂下，有如凋零的花朵，再無一點生機。男子一臉的萬念俱灰，嘴裏不停地嘟囔著“姣兒”……
等等，姣兒？君王？這白衣女子，難不成竟是玉小姣？
之前我在那個山洞見過她的屍身，隻是那時她的肌膚幹癟，著實看不出是個什麼模樣，這番看到她的鬼魂，想想剛才她說的話，才大概知道了些什麼。
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看著她，試探性地問道，“你是玉小姣？”
眼前的人呆呆木木，一點也不理會我說的話，反而轉身，一點點越走越遠……不再對上她的眼睛，我瞬間脫離了她的內心世界，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又是坐在原先的水麵上。
水麵上泛起層層漣漪，一瞬之間，我又動彈不得了，似是被什麼禁錮住了一般，過了一會兒，我的眼睛也看不見了，隻是，眼前卻分明出現了一副場景。
我大著肚子，躺在冥倫寢殿的床上，大汗淋漓……有許多陰界的接生婆圍在我的周圍，手忙腳亂……
我看起來疼痛難忍，喉嚨裏發出一陣陣喊叫，手抓著冥倫的手臂，指甲嵌到他的肌膚裏，頭腦一片混沌……
經曆了很長時間，一聲清脆的嬰兒的啼哭在房間裏響起，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而我，也已經用盡全力，再也堅持不住，閉上了眼睛……我知道，我要死了，這種臨死前帶來的無力及無奈的感覺，無比清楚。
寢殿裏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在雜亂的人群和吵鬧的聲音中，我隱隱約約看到了張庚元和冥倫朝我走了過來。
在我的床前站定後，張庚元看向冥倫，開口道，“你要怎麼選擇？”
彼時我已然奄奄一息，還不待冥倫開口，人就失去了意識，什麼都聽不到了。
“小娘娘～小娘娘～快醒醒！”
我再次醒來，映入眼底的，是莫炎的臉龐。他拍打著我的臉頰，看起來略帶慌張。直到我睜開眼睛，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莫炎，我剛才看見，我死掉的場景。”心還沉浸在剛才的痛苦不能自拔，我看著眼前的莫言，神情落寞。
“小娘娘，人終有一死，其實死亡，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痛苦。”莫言看著我，語氣沉重道。
我知道沒有那麼痛苦，可是，它很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