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一凡居然沒有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隻是輕聲問道,"你是說人死了不會消亡,還可以在地府繼續生活下去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從她的話裏聽出了一絲期待。不過每個人的選擇不同,鄭一凡童年不幸,好不容易能遇上一個相互依靠的人,會為了對方不顧一切也可以理解。
我點點頭,"我姑姑就是這樣的,不過一個人死時是什麼樣的,死後的魂魄便是他死時的模樣,你可以等到垂垂老矣自然死去,但是龍澤也許已經認不出你的模樣了。"
甚至不會再喜歡你。隻是這句話我放在心裏沒有說出口。
鄭一凡也沒有再問,隻是對我笑了一下,低頭沉思起來。
天快黑的時候,龍澤和冥倫還沒有回來,我記得團團轉,都想自己跑過去看看情況了,隻是想到到時候如果給他們拖後腿,我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等到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龍澤終於帶著冥倫回來,隻是等他將冥倫放到地上時,我才發現冥倫竟然一動不動。
我趕緊跑上去,才碰上冥倫的身體,就感覺摸到一手粘稠的液體,淡淡的血腥味在鼻翼散開。
天太黑,冥倫又習慣性地穿著一身黑,我根本就沒發現他竟然留了這麼多血。我心裏一沉,腦子都開始嗡嗡作響。
在我的印象裏,冥倫從來都是無所不能的,何曾流過一點一滴的血,我也一直以為他身為一隻鬼,應該是不會流血的,沒想到他真的會流血,會悄無聲息一動不動,任我怎麼叫喚都不醒。
龍澤歎了口氣道,"那道士用符文陣困住我和閻王,我們倆受陣法的限製,根本鬥不過那個道士,閻王才受了重傷。"
我點點頭,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道,"那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龍澤道,"後來來了兩個穿一紅一白的人,他們身上的氣息我覺得有些印象,那道士今天多次催動符文陣,早已耗盡了元氣,那兩人應該可以全身而退,我便帶著閻王先走了。"
找龍澤的描述,救他們的應該就是水火判官,我鬆了口氣,既然他們知道了,那等下一定會來找冥倫,我也不用再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讓龍澤把我們駝回我的出租屋後,我和鄭一凡七手八腳地把冥倫搬到我的床上,解開冥倫的衣服,我才發現他的胸口有一道很長的口氣,流出來的血是黑色,不過過了這麼長時間,血已經漸漸止住了。
水火判官很快就找到我的出租屋來,我乖乖地出去,讓他們給冥倫療傷,期間莫離還出來取了龍澤的一滴血。
龍澤還沒有變回人形,蜷縮著盤在客廳的空地上,很是委屈,他脾氣本來就挺暴躁的,如今叫人整成這符模樣,更是生氣了,大鼻孔都呼呼地冒著白氣,虧得有鄭一凡一直在他身邊哄著,否則我真怕他一個不爽,把我這屋子裏頭的東西全掃了。
我好笑地看著那邊互動的一人一龍,終於緩解心裏對冥倫的擔心,也不再那麼焦躁了。
水火判官很快就出來了,告訴我冥倫已經沒有大礙了,很快就能醒,我這才完全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