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厥讓趙武來新田。
想要重新踏上晉國舞台的趙武不能什麼都不幹。
年僅十一歲的趙武,自己可能會有一些想法,更多則是需要有人給予建議。
一直以趙武守護者身份自居的韓厥,還怎麼處身事外呢?
呂武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太有主意,使得韓厥認為無法控製,不想也不願意多管?
又或者,韓厥光是為趙武操心就沒剩下的精力?
不管是哪一個,反正韓厥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希望呂武能待在封地上,別再搞事情。
韓厥的態度無法讓呂武生出什麼心寒的感概。
畢竟,兩家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關係。
韓氏為老呂家提供一種名聲上的庇護,韓厥從來沒有對呂武有什麼指手畫腳。
所以了,韓厥建議呂武老實待在封地,算是一種勸導,不是要求。
在接下來,呂武又去拜訪了魏氏與智氏。
他臨走前想見一見趙武。
可惜的是趙武進了宮城就沒有出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宮。
在新一場雪開始下之前,呂武必須趁著氣晴朗離開新田。
進行了慣例的采購之後,呂武帶著隊伍出城,踏上了回封地的歸途。
他們離開新田,順著大道向東北方向走。
四之後進入智氏封地,轉道去“郜”城,接收從智氏購買的糧食。
在這裏,呂武從智氏的家臣嘴裏知道一個消息。
衛國君主衛臧已經進入晉國,他們卻是又繞了一圈,跑去周王室的地盤。
這個操作挺迷。
還有更迷的事情發生。
原來衛君衛臧是跑去向周子(周簡王姬夷)哭訴。
關於衛國執政孫林父囂張跋扈,以臣欺君等等的事,經過各諸侯國在周王室的使者嘴巴傳播,很快就將傳遍列國。
一國權臣壓製國君,好幾個國家都是相同的情況。
衛君衛臧跑去向周子哭訴,其實是另一個意思。
孫林父得到晉國範氏的庇護,他能在衛國那麼有權力,就是範氏在背後撐腰。
所以衛君衛臧幹這麼一件事情,等於在向列國展現晉國“卿”的幹涉衛國內政。
等範氏知道衛君衛臧的操作,尷尬那是一定的事情,隻是不知道會不會惱羞成怒之下,幹出一點什麼。
比如,像郤氏曾經做過的那樣,因為自己受辱發動國戰。
呂武離開“郜”,繼續向“陰”趕。
他們進入“楊”地,差不多抵達“高粱”時,接到了來自徐章的邀請。
這個徐章曾經與呂武一起在程滑麾下納賦,算是有袍澤之情。
隻是,呂武並不覺得自己與徐章有多好的交情,不是那麼理解為什麼會有這次邀請。
有人相邀,還是正好路過,不去會顯得不禮貌。
等呂武來到徐章的封地,卻見另一個在程滑麾下一起納賦過的楊度也在。
“陰子。”徐章作為東道主,出十裏相迎,見麵先行禮致意,複道:“半途相請,著實冒昧。”
是挺令人意外。
又明本來沒那意思,是發生了什麼才臨時起意。
要不然,呂武之前又不是沒從“楊”地路過。
現在的呂武已經能夠端起架子,他也必須有點實力強大貴族該有的範兒,靜靜等待徐章自己往下。
“耳聞陰子新得‘呂’,為陰子賀。”徐章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呂武,討好地笑了笑,問道:“來歲時,陰子可有北出狩獵之意?”
啥意思啊???
鑒於每一家的實力都不一樣,消息來源也看自家的布置,得知某些事情有先有後,徐章剛知道呂武獲得“呂”地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呂武看向了楊度。
“多歲納賦,付出乃多,少有所得。”楊度一臉的不好意思,道:“陰子人貴事多,冒昧早時相請。若有北出狩獵,請提攜我等。”
誰獲得了“呂”地,不可能無視北方的狄人和戎人。
這就覺得狄人和戎人沒來進犯,“呂”地的主人也該集結軍隊去掃蕩。
其實,跟每年各家貴族清理動物的區別,隻是在於封地內打殺的是動物,針對狄人和戎人的行動是人類之間的競爭。
呂武接受了徐章和楊度的聯合招待,沒有多做停留,重新啟程踏上歸途。
他們花了二十四的時間進入“陰”地。
回到家的呂武得到彙報。
虞顯拿出了一份名單,都是呂武不在封地時來拜訪的貴族,
“事不尋常。”虞顯既感到驕傲又有些擔憂,問道:“來歲必多事端?”
那麼多貴族不顧風雪的走動,明他們感到了不安,迫切地想要找個靠山來庇護。
貴族某段時間依附誰尋找安全感是一種很尋常的做法。
而呂武看完名單,內心感概地想道:“我已經成為別人覺得能夠擋風遮雨的大人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