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有利有弊。
呂武在“呂”地懟了郤氏,必然要承受相應的壓力。
這個他早有相關的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郤氏這次的邪火會那麼茂盛,好好的內鬥玩成肆虐四方的貴族。
郤氏早有囂張跋扈的名聲,沒見誰能拿他們怎麼樣。
現在晉國上下公認的就是,欒氏這一次將郤氏坑得不輕。
所以,必須是欒氏要背鍋!
沒有欒黶的大嘴巴子,郤氏伯宗怎麼會在郤氏大宗動手之前就逃亡?
所以,講道理的話,郤氏要恨要打,該是對著欒氏去。
各家也在睜大眼睛看著,就想看看郤氏和欒書會不會打起來。
呂武將梁興派去了新田。
同時,他讓韓妏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韓厥肯定一直在關注國內局勢,一見到韓妏帶著呂歡,沒道理不會品味出點什麼。
這個呂歡是呂武的第三個兒子,為韓妏所生。
當然了,呂歡雖然是韓妏的親生兒子,她卻沒有呂歡的撫養權。
現在的社會結構,決定了撫養的權力在趙?手裏。
“韓伯是個老好人,他一直想低調,也真的無比低調……”呂武並不指望韓厥能做點什麼,想道:“他雖然不會有任何表態,該有的威懾力還是有的。”
晉國的當下,硬要有什麼人的名聲很好的話,韓厥算是其中的一個。
他竭力報恩的形象太好了,韓氏也有自保實力,使得沒有必要為前提,沒人願意招惹這麼個好名聲的人的麻煩。
季節已經進入冬季。
位置靠北的區域最先開始下雪,隨後往南逐漸推移,一樣下起了雪。
到了這種季節,各家再不想消停,也該消停下來。
幹仗的事情停了,新的熱鬧很快就會出現。
無法幹什麼大行動,位高權重的人全集中在新田,他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心裏有火氣很容易產生爭鋒。
梁興去新田之後的第二十七,送回了一個情報,講的是欒黶去向郤氏賠罪。
堂堂元帥、執政和中軍將的兒子,還是欒氏未來接班人,跑去向三郤進行賠罪,欒書的臉不要,欒氏認慫了?
要是沒有看到後麵的內容,呂武就該考慮是不是要停止建設平原,專心經營山脈了。
他甚至開始覺得,呂梁山其實是個好地方。
這個絕對不是膽,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的思量。
脾氣火爆的郤錡不顧郤犨和郤至的勸阻,持戈將欒黶趕出家門,叫囂欒黶要不是個輩,要當場結果了這個壞事的子。
換位思考一下。
自己做了很久的準備,隻差臨門一腳就能盡情收獲,卻是一個家夥跳出來將自己的布局揭開。
是個人都會非常惱怒。
郤犨隨後去拜訪了欒書。
他們聊了些什麼事情,當事人不進行透露,外人很難得知。
呂武猜想到這個時候,欒書絕對在祈禱哪個不開眼的國家,趕緊來進犯晉國。
然而,西邊的威脅,也就是秦國被揍趴下,都割土求和了;北疆的白狄遠遁數百裏,絲毫不敢調頭南下。
至於楚國?
欒書現在再想搞事也不會去和楚國搞。
再則,楚國已經從衛地退兵,回國過自己的日子去了。
因為秦國的下場悲慘,一直反複橫跳的齊國變得老乖了,一點點的動作都不敢弄。
環顧周邊列國,他們對晉國的表現隻有敬服,搞得欒書快樂中出現了難受。
衛國這一次被楚國禍害得不輕,衛君衛臧對晉國沒有馳援有很大的怨言,隻是不敢直接將矛頭指向晉國眾“卿”家族。
在欒書猜測郤氏明年會不會對欒氏發難的時候,衛君衛臧罷免孫林父的消息傳來。
衛國發生了大不幸,對欒書,乃至於是對晉國,卻是一個轉機。
晉國有外患的時候,各卿位家族雖然會互相爭鬥,但他們保持最大的克製。
一旦晉國沒有了外患,他們鬥起來就有些收不住力。
自家老弟出事了!
首先緊張起來的是範氏。
他們之所以緊張,歸根究底的原因是衛國的外交由範氏負責。
衛國發生了這種事情,範氏就要擔負起責任。
士燮將衛國發生的事情拿出來討論,他本意是要讓國家進行背書,再由範氏全權解決。
按照慣例的話,各家負責哪一個國家的外交,出了事情就是該由那個家族去處理。
不然的話,他們好處拿盡了,遇事卻要大家一起扛?
沒這樣的道理!
“元帥插手範氏!”魏相是在兩前抵達老呂家,休息妥當了才找呂武,一見麵就提到了晉國貴族近期最關注的事情,又:“祁公時時苦歎。”
士燮是範氏,姓是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