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呂武一現身,郤氏大宗竟然退讓了???
沒有對比,也就沒有傷害。
這一對比下來……
而呂武卻是在慶幸郤氏大宗領兵的是郤周,換作另外一個人,今的事情就難辦了。
他見畢陽用驚奇目光看著自己,問道:“叔父?”
畢陽用著困惑的表情,道:“武有恩於此人?”
這年頭報恩的方式挺多,遭遇到衝突,為了報恩選擇退讓是比較正常的做法。
呂武笑著道:“郤氏已退,武便與叔父就此交接吧?”
封地交接不是雙方私下口頭約定就算完事。
國家那裏需要進行一套流程,也就是山川輿圖上的劃分,留下帶有兩個家族印章的文書。
一個家族想將那塊地給誰,還要交出自家的山川輿圖。
因為封地上的人都會帶走的關係,自然也就不用召集眾人進行明示。
畢陽帶著呂武走了一下“呂”地與各家的交界處。
他看到老呂家的人扛來石碑,挖坑給埋進去,走近一看,石碑上有一個圖騰。
這個圖騰是,兩個“口”,而兩個“口”進行餘部交疊,被一隻昂首的火鳥的爪子給抓著。
每一個家族都有屬於自家的圖騰,隻是還沒有哪一家會雕刻在石碑上,埋在自家與別家的交界處。
“此……”畢陽想了一下措詞,道:“界碑?”
不但是同一個國家內部的各個家族,國家與國家之間也沒有界碑這玩意。
現在的各國邊界線挺模糊,築城來劃定疆域線是比較奢侈的做法,一般是以某條河或某座山來作為模糊的定界線。
呂武拿後世很平常的做法來現在辦,卻是開創了曆史的先河。
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畢陽陪呂武走遍了該走的地方,該介紹和交代的事情也辦完。
在這一段時間裏,魏氏該撤離的人口和物資也沒落下。
臨走之前,畢陽對呂武道:“郤氏霸道蠻橫,莫讓記仇。”
呂武當然擺出虛心受教的姿態。
山川輿圖已經交接,該埋的界碑也埋了。
等畢陽帶人離開“呂”地。
這一塊地方也就正式歸於老呂家。
在接下來,呂武需要派出家臣,又或是自己前往,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周邊的鄰居,“呂”地更換了主人。
同為中等貴族,包括大貴族,呂武很有禮貌地去進行了親自的拜訪。
貴族隻需要老呂家出動家臣就足夠了。
而在這一段時間,老呂家的人手也陸陸續續進駐“呂”地,重新將那些村落利用起來。
魏氏在之前已經重新完成了播種,他們這一搬走,農作物自然是留給了老呂家。
從“呂”地撤離的魏氏一批人,他們直接去了大河西岸的新封地。
魏氏將得到的新封地取名叫“櫟(yuè)陽”,治理權和所有權自然是歸於呂琦……,不,以後不能再叫他這名字,鑒於新封地的名稱,要麼稱呼櫟陽琦,要麼就是魏琦了。
呂武選擇將郤氏作為最後一家拜訪的對象。
他沒有大張旗鼓地帶著一整個“師”的部隊,僅僅是帶上千名武士。
拜訪之前,他沒忘記一道手續,先行派人前往通知。
等待要正式拜訪,他還帶上了那一批伯宗逃亡人。
麵子是互相給的。
呂武在郤周這裏得到了體麵,不能沒有回饋。
再則,“呂”地是呂武的封地,抓捕某家的逃亡人,隻是行使“當家作主”的權力。
當然了,抓了之後再交出去,基於各家族同情伯宗一方,名聲方麵會受到一些損害。
這麼幹的家族多了,笑話也是互相取笑。
呂武是在進行權衡後,做出了“兩害相較取其輕”的選擇。
到底,欒氏都不能拿郤氏怎麼樣。
郤氏那麼囂張,也不見其餘卿位家族敢正麵懟。
呂武已經占了便宜,不能往死裏得罪了嘛!
借這一次,老呂家虛張聲勢了一次,不再會被瞧,算是大賺特賺。
接下來就看呂武要怎麼去處理後續。
郤氏伯宗戰敗,他們的一切歸了郤氏大宗。
亂戰之後,道路邊上偶爾能夠看到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
看到村落時,裏麵是一片殘垣斷壁。
郤周在營地的轅門前迎接呂武的到來,見麵就:“陰武子欺我。”
呂武不慌不忙地行禮,臉上笑眯眯。
“也罷。”郤周苦笑了幾聲,先比了一個請的手勢,才道:“若主上怪罪,我恐難善了。”
不管是基於什麼原因,他這一次事情就是辦得不漂亮,郤至真要處理起來,後果的確難料。
呂武不得不正視,道:“武不日便拜會溫子(郤至)。”
郤周立刻鬆了口氣,停下腳步感激地對呂武行了一禮。
這欺負人,欺負完了還能得到感謝,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