郿氏少年得知南麵城外的晉軍在列隊,進行了轉場。
他過來時,看到的是晉軍集結了大批的盾牌手,還有不少弓箭手,知道晉軍這是要進攻了。
“敵軍主攻南麵!”他對自己的家臣:“調來家族武士!”
聽到吩咐的家臣,快步離開。
城外的晉軍盾牌手在搭盾牆。
老呂家的盾牌本身就有互扣的裝置,結合起來其實挺牢固。
像是魏氏或其餘家族的盾牌,一來沒有互扣裝置,再則也跟老呂家的盾牌款式不一樣。
搭成盾牆的是老呂家的塔盾,裝置互扣之後,還用八米長矛穿插借力用的皮革帶。
從盾牆的背麵看,很多的長矛縱橫交錯著,形成了一種網格狀。
守軍調集來不少弓箭手上了城牆,還在不斷地弄來箭矢以及石塊。
郿氏少年一手握著劍柄,另一隻手搭在女牆上麵,搞不懂晉軍想幹什麼的關係,眉頭皺得很深。
這個家族的家主,他當然是帶著武士跟隨秦君出征了。
家主不在的話,嫡長子理所當然地履行起了代家主的重任。
少年看來是一個出色的繼承人?
不然遭遇敵軍來襲,承擔起指揮守城責任的人該是家臣。
“敵軍在作甚?”郿氏少年問去而複返的家臣,道:“未見長梯,如何攻城?”
現在有將領命令搭起盾牆來攻城的嗎?
很不好到底有沒有。
春秋時期,很少爆發攻城戰,一般是敵我雙方在野外交鋒。
哪怕真的有將領這麼幹過,信息難以傳遞的年代,除非人就在現場,要不聽有那麼件事,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的事情了。
搭好盾牆的晉軍開始推進了。
每一麵盾牆都是八米乘於八米的麵積,下麵有數十名晉兵合力抬著。
沒有呐喊聲。
有的隻是雜亂的踏步聲。
盾牌兵向前推進,緊隨其後的是弓箭手。
“武?”韓起還是沒搞明白到底要幹什麼,困惑無比地問:“將與守軍對射?”
“起……”魏相以前真不知道韓起能笨到這種程度,道:“武以盾為‘梯’,將搭女牆而上。”
韓起很無語地:“隻需武前往破門便可破城,何至於此?”
城牆上的守軍已經在射箭,隻不過箭矢落在盾牆上麵,帶來一陣金屬的磕碰聲;隻有少量的箭矢飛得足夠遠,落在韓氏弓箭手的隊列。
呂武看了,得出一個結論。
“郿”城的弓箭手,看來大部分是使用獵弓,僅有少數是符合軍隊製式的弓。
白了就是弓的張力也有區別,軍中的弓至少要一石以上的張力,民間的弓則什麼都有;箭矢方麵也有區別,軍中的箭矢一般使用蒲柳製作,民間更喜歡采用蘆葦的杆。
韓氏弓箭手在進入射程後,士兵在梆子的敲響聲中開始反擊。
他們射箭並不是各射各的,是一個又一個“卒”對某個位置進行間歇性的覆蓋。
這種射擊方式連綿不絕,稱為箭陣。
盾牆在靠近城牆後,底下的晉兵先用戰戈撐起來,成為一個斜度。
隨後又有袍澤用更長的木頭繼續撐起高度,斜度更高後被搭在女牆邊上。
有攜帶鐵鎬和鐵鍬的士兵開始挖坑,插進攜帶來的木頭,成為類似於承重柱一般的東西撐著盾牆。
到了這一步就是士兵用各種方式將承重柱與盾牆進行捆綁。
完成那些步驟,士兵繞著出去,開始加入攀登攻城序列。
郿氏少年被盾兵保護,透過盾牌的空隙看了個全程,看得臉色呆滯。
實際上,不止是郿氏少年看呆了。
包括守軍和進攻方的晉兵,第一次知道攻城還能夠這麼攻。
作為進攻方的晉兵回過神來爆發出歡呼,緩解了沒看到呂武當人形高達的失望,重新點燃激情。
很多守軍是在神情呆滯狀態被衝上來的晉兵殺死,他們臨死前還滿腦子的困惑,納悶還能這樣攻城?
沒有加入攻擊的呂武,看到己方士兵殺上去,敵軍的抵抗輕乎其微,對魏相和韓起道:“今日,可在城內吃上夕食。”
韓起還是滿臉驚訝,睜大眼睛看著不斷通過盾牆衝上城牆的己方士兵。
魏相則是非常感概地:“今日之前,武到一城,守軍必堵死門洞;從今而後,守軍不敢坐視盾兵抵牆而立。”
這話的。
是不是要給呂武冠上個“城池終結者”或“破城專家”的稱號?
有點過於大驚怪了。
“郿”城守軍沒給更多的機會,要不這個戰場會出現很多攻城器械。
另外,呂武還有很多手段沒來得及用上。
唉,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