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後麵俗稱的關中,隻不過叫關中之前,要先把函穀關、嶢關、武關給建起來,形成依托山脈的關隘守關,才有“關中”之名。
叫“關中”之前,還要有一個稱呼,叫“秦川”。
曆史沒有改變的話,往後推數百年,他們腳下踩的土地會被稱呼“內史郡”,算是秦庭的京畿之地。
現在當然沒函穀關,嶢關和其餘關隘自然也沒有,想要攻打秦國其實比較容易。
叫“麻隧”、“涇陽”的那片區域,包括“侯麗”和“棫林”在內,幾百年後是秦國的鹹陽城覆蓋區域。
渡過渭水來到北岸的“新軍”,登陸地點就是現代的鹹陽市。
呂武沒穿越前在這待了半年,覺得地形熟悉卻想不出來,其實是因為現在森林覆蓋密度太大。
他們並不想被秦人發覺,自然不能在太開闊的地形上行軍,不是走樹林的邊緣位置,就是穿越森林。
幸虧這裏是西北,氣候方麵並不多雨潮濕,不像南方大半年都在下雨形成雨林。
要不然他們麵對的將不止是活動於密林的各種動物,還要經受各種毒蟲蛇蟻的挑戰。
另外,地麵也不會是青青綠草,該是成片的沼澤,時不時被彌漫毒瘴的區域攔住去路。
這一,他們在傍晚時停在林中停歇。
一些身份高的人才會立起帳篷,其餘人的待遇就是以為被以地為席。
當然,也能去睡在戰車上,或是跑去運輸馬車的車鬥下睡覺。
“溫子(郤至)帶兵謹慎。”魏相的額頭腫起來大包,不是磕碰到,是被蚊子給叮咬的。他頻繁地伸手饒癢,一臉痛苦伴雜著酸爽,道:“此處便為棫林,隻是不知相距城池幾裏?”
這幾呂武跟魏相交流下來,聽了不少關於秦國的見聞。
秦國現在真不是什麼霸主,他們隻是覺得自己強大了,才頻頻地挑戰晉國。
根據魏相的法,秦國現在城池少得可憐,再多也不會超過二十五座。
這是不是側麵明一點,秦國有足夠實力建城的貴族,不會超過二十五家?
另外,秦國除了在涇水和渭水的交彙處比較密集的地建了四座城之外,隻剩下都城“雍”周邊的城池數量多一些,其餘的地方幾百裏都看不到一座城池。
呂武當時在腦子裏過濾了一遍,得出的概念是秦國的都城“雍”應該是在岐山的西南方向。
他沒記錯的話,那邊是現代的寶雞市?
再根據一些信息進行整合,他可算知道自己腳踩的土地是現代的哪裏了,也就難怪覺得地形有些熟悉。
“不超十裏。”韓起看上去非常疲憊,道:“我聽聞再往前兩裏,便是秦人開辟出來的曠野。”
這個時候講“曠野”,指的是沒有成片樹林的平坦地勢。
大多數的曠野還真是人工開辟出來,要不哪裏都是樹林覆蓋。
“建城之時大肆砍伐罷了。”魏相去了一趟秦庭,對秦人似乎有了濃濃的鄙視?他:“我聞半數秦人不再農耕,以放牧營生。可見彼輩與西戎征戰近百載,已不類諸夏,仿於胡。”
呂武就納悶了,問道:“秦人先祖為牧人?”
滿肚子學問沒地方炫耀的魏相,找到機會開始介紹起了秦人的曆史。
根據魏相的法,秦人早期的確是一群牧民,救了周子被棘封爵位,才歸了諸夏。
呂武聽得有些迷。
秦人祖先是牧民的話,趙氏不也是一群牧民?
另外,不是有個法,講的是秦人為殷商後裔,嬴姓趙氏是惡來的子孫嗎?
呂武在“戶籍”上的資料也是殷商後裔,好像還是比幹的子孫來著。
他不知道這種跟腳有沒有什麼後患,琢磨著殷商都亡國那麼久,該是沒什麼後患才對。
然而,其實是有的。
像是宋國,他們因為是殷商後裔,一直以來就被各種黑,搞得實力明明不錯,卻是難以擴張版圖。
該是是因為周子分封的諸國,不樂意看到殷商死灰複燃?
呂武這種不是諸侯的人,後患會一些。
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稱聖的孔丘,他的先祖是商朝開國君主商湯,卻成了殷商一生黑。
酒池肉林啥的,也就是古代人沒文化才信。
酒會蒸發來的。
肉會爛,該是臭林。
帝辛在位時,殷商的版圖擴張了整整一倍!
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導致孔丘這麼個商朝開國君主的後裔,絞盡腦汁黑自己的祖宗。
呂武的心緒有些飄,想到了殷商的帝辛,又納悶一生獨有蕭皇後的隋煬帝楊廣,一樣因為敗亡被各種黑。
他訝異自己為什麼會想那些,自嘲自己是不是也有個帝王夢,沒開國就想到了末代之君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