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翟不是響應了秦國的邀請,跟晉國已經實際上出於交戰狀態了嗎?
大河分東岸和西岸。
東岸不屬於晉國的疆域範圍,已經開戰了卻還有狄人部落沒有撤走,偏偏都還是老弱婦孺。
這樣一來的話,那些部落的青壯去了哪裏?
要是被帶走了,剩下老弱婦孺的部落不遷徙走,是看不起晉國,以為晉軍不敢渡過攻擊咯???
程滑這不是拿不準,才沒有立刻下達進攻的命令麼!
呂武其實很傾向於直接發起攻擊。
派出去的斥候,他們三十裏內沒有找到狄人的大股部隊。
雖然這邊的地形是很複雜,可是人數一旦多到一定的程度,可不是幾個人往山林裏一躲那麼簡單。
這年頭列國都沒什麼兵法大家,指望一群還在原始社會狀態下的出一個?
掃除軍隊行軍痕跡這種事情,就是到了戰國時期,懂的將領都不多!
斥候疏忽了沒發現狄人大股部隊的行動痕跡?他們不至於不專業到這份上。
另外,狄人還能長時間不生火造飯?
程滑看向呂武,問道:“以為如何?”
這一下,其餘的四名旅帥,他們的視線都是移動到呂武身上,內心裏也感到了驚奇。
華夏文化圈是講究虛心納諫,關鍵上位者通常拉不下那臉。
他們對程滑的印象比較固定,覺得是一個話不多又憨憨的人,沒想到程滑會在下屬都在時,直接詢問其中一名下屬的意見。
呂武行禮,道:“可攻。”
程滑點頭,很直接地下令。
幾個“旅”分好了作戰區域,約定了遭遇意外該燃燒什麼樣的狼煙,出發之後回來的時限,該在哪裏進行會合。
作為“帥”的程滑,他則是帶著其中一個完全由自家武士組成的“旅”,決定就留在原地作為後備部隊。
“武子?”黃召臉上帶笑,道:“早聞武子之勇。”
啥意思?
呂武轉頭看向黃召,臉上一樣帶著微笑。
“若有所需,勿要客氣!”黃召行禮,頗有點大丈夫氣概地:“此番別過,武運久時!”
原來是示好。
還以為是要挑釁。
呂武回禮,了相同的祝福語。
其實哪來那麼多懟懟地對空氣的存在,傻乎乎地到處樹敵。
畢竟,不傻都該知道朋友比敵人多,才是好事。
該是看明白哪位有前途,哪怕不巴結,怎麼也不該去得罪。
幾個“旅”在做好準備後,分別出發。
“不乘車?”霍遷覺得這樣很不春秋和很不貴族,感到十足的不習慣,一邊邁步走路,一邊呐呐地:“此多山,不宜戰也。”
無法提供戰車馳騁的戰場,真就不是一個好的交鋒場地。
對春秋貴族來,他們一點都不習慣打這樣的戰爭。
事實上,春秋的貴族隻有兵敗時為了逃跑,才會丟棄戰車走深山老林路線,要不戰時大多數時間真的就是在戰車上麵。
呂武已經率隊出發。
他們不是在鑽林子,就是走在某個山腳下。
這一路並不是坦途。
山地不好趕路,並且各種動物的數量遠比平野中。
雖然是在行軍,卻免不了會撞上大型的猛獸。
因為不是狩獵活動,碰上了動物一般是驅離了事,趕不走就隻能盡量不鬧出大動靜的殺掉。
一直很穩的呂武,少不了派出足夠數量的斥候。
足夠謹慎,才不會進了林子就迎頭衝出一大批敵人,也不會走在某個山腳下被山頂的石頭砸。
“禁聲!”呂武已經將不對帶到一個山的北麵拐角處,眼睛看著前方的炊煙,道:“此穀甚為深幽,成長廊數裏。”
穀就是至少兩座山包夾的中間地帶。
有些穀很狹窄,自然也存在寬度很大的山穀。
這個寬度約有兩裏,深度至少八裏的穀地,裏麵有白狄的部落,斥候登山進行偵查,給出的情報是裏麵至少有五千人。
呂武並不覺得這五千人都是一個相同的部落,絕對是好幾個部落相約來到這個山穀躲起來。
他們這一次不是單純地為了劫掠,主要還是為了消滅白翟的軍事力量。
而消滅部落,其實也是消滅有生力量的一種。
實際看到的情況很能明一點。
這一片區域的狄人肯定是被召集,導致大多數的青壯離開部落,前往某處進行了會合,才會隻是剩下老弱婦孺。
至於大多數僅剩下老弱婦孺的部落為什麼不遷徙,隻有狄人的高層自己知道了。
呂武進行了部署,不想講什麼花裏胡俏的指揮藝術,隻是讓一支部隊進行繞路,堵住山穀的另外一頭進行埋伏。
等待了一,直至山頂的斥候發來另一支部隊已經進入位置,並且可以發起進攻的信號。
他沒有任何遲疑地下達了進軍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