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滿意的是老祖母,她醞釀了一段時間,派人召喚呂武過去。
“武啊,家祠當從修。”老祖母其實並沒多老,實際年齡也就四十來歲。可能是近期日子過得舒心,她有越來越年輕的趨勢,非常嚴肅且認真地:“尋來神巫進山,覓一處寶地,可否?”
發達了之後重修祖墳這種事情,現代人都還十分熱衷。
春秋搞的不是重修祖墳,找個地方特地修建一座家祠?
呂武比較不明白的是,家祠不該是在住宅的嗎?怎麼會需要特地找個山修一座。
另外一個,找神巫這種事情要花錢,是花非常大一筆的錢,還不一定能請來。
呂武能啥?他認真地答道:“當修!”
老祖母又:“聞智氏需武,何時前往?”
這件事情已經有不短的一段時間了。
智罃還派家臣來過,給的法是既然韓厥邀請了那麼多老師過來教導呂武,可以等呂武認為合適的時間再過去。
而呂武其實很想維持與智氏的交情,怎麼都要抽出時間去智氏封地一趟。
要過去幹什麼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智罃需要的是呂武過去智氏封地,幫忙總覽一下灌溉係統的優化。
可以的話,智氏其實更想呂武能走一遍自家的封地,規劃出一個全麵的方案出來。
呂武知道後很鬱悶。
他又不是很閑,自家的封地都還沒建設完畢,智罃怎麼能開得了那口。
沒看見韓氏和魏氏也知道呂武有那個能力,卻是沒開口麼!
在這個時代,掌握了什麼技術,沒有義務為了國家的實力增漲貢獻出去。
貴族隻要履行好納賦的義務就行,其餘都不是義務的一部分。
這叫在其位謀其職,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呂武還在等待智氏能付出一點什麼。
要是智氏沒有拿出等價的回報,他盡管還是會去,卻會先去韓氏與魏氏,可能也會去趙氏,將智氏排在自己出行表的最後順位。
呂武還在和老祖母聊著,卻有家臣不顧場合過來求見。
“武啊。”老祖母倒是很通情達理,道:“正事為要,去罷。”
呂武就喜歡這樣的老祖母,行禮之後離開房間。
來到室外,他發現來的家臣有點多。
“主!”宋彬臉色非常複雜地:“國君征召!”
呂武聽得一個愣神。
今年的“賦”已經納了,等於完成了年份內該履行的義務。
“秦背盟?”呂武知道不是必要,國君才不會下達征召令,道:“且往議事處細細道來。”
正事的話,哪能是隨便站個地方就談,肯定要有合適的場合,不然會顯得很不春秋。
沒會盟之前,晉國的卿相續表達不看好這一次會盟,隻是他們沒能阻止國君。
事情也正如幾位卿預料的那樣,秦國剛回去就頻繁派出使者前往列國,邀請他們一起攻打晉國。
這一次還是沒有列國響應秦國的邀請。
華夏文明圈的列國,他們當然知道晉國實力大不如前,但還是不敢正麵硬剛晉國。
有些列國,前一腳秦使到來明來意,他們就立刻派出使者到晉國,很直接地將秦國賣了個幹幹淨淨。
所以,晉國高層很早就知道秦國背盟並且要起兵進犯,隻是消息沒有通報全國貴族。
連呂武這個韓氏、魏氏和趙氏的姻親都是得到國君的征召,才知道秦國已經起兵,並且就在來進犯晉國的路上。
他就不免需要思考一點,自己在韓氏和魏氏那邊是什麼份量。
隻是,他真的想多了。
姻親是姻親,親戚卻沒那個必要什麼都。
就好像韓氏長期跟周王室勾勾搭搭;趙氏一直沒跟秦國斷了聯係;範氏也不會將衛國的事情公諸於眾;中行氏和智氏一直跟楚國眉來眼去;很多的很多,各個家族真沒將自己的消息渠道共享的意思。
因為消息閉塞,呂武隻知道國君發出了征召令,卻不知道這一次是晉國的下軍、上軍和中軍都會出動,新軍被安排了個看顧南方的任務。
等於,國君一下子就動用了所有軍團。
這也就能夠想象的出來,那位剛繼位不久的國君,對秦國的背盟是多麼的惱羞成怒和痛恨。
“這一次出征什麼花費都是算在國君頭上?”呂武越來越像個春秋貴族,捏著下巴想道:“那這一次該帶多少戰車和武士出去?”
不算在正常的納賦範圍,肯定是要國君或國家來買單。
呂武先是殺了秦大夫史顆,上一次的亮相也太過於驚豔,秦軍會不會特別針對?
他需要為自己的命多做幾道保險,避免給英年早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