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一次降臨前,他們在距離之前宿營七八裏外的曠野,選了一塊平地作為臨時營地。
搭建營地時,程嬰找到呂武,問道:“來日,梁氏察甲無用,豈不為敵?”
其實那件甲胄也不是完全沒用,隻是防禦力真的不太行。
呂武笑著:“足下是在為我呂氏憂嗎?”
程嬰微微皺眉。
他真的想知道呂武為什麼要那麼幹,一旦梁挈真的察覺到甲胄有問題,兩家可要成為仇敵了。
而呂氏與梁氏的友好關係才建立,雙方還達成了長期合作的意向,呂武怎麼都不該為了占一次便宜,去做那樣的事。
“梁氏之主確實貪婪。”呂武篤定地:“重寶我守不住,梁氏亦然。如此,賏可知了?”
現在已經有“懷璧其罪”這個成語,並且還很出名。
同樣的道理,貴族有寶物是一種災禍,隻因為沒那個實力去保護那件寶物。
程嬰深深地看了一眼呂武,內心再一次感到了驚訝。
而他們交談時,營地卻是出現了喧嘩聲。
原來有奴隸要逃跑,被武士追上。
武士當場殺死了三個反抗的奴隸,其餘追回。
逃跑的奴隸是趁看守沒注意,撿了地上的石頭,磨斷了捆綁自己的繩子。
呂武下令檢查繩套。
他當著眾人的麵懲罰了看守不利的武士,嘉獎挽回損失的武士。
若是犯錯了又進行挽回,武士犯下的錯依然被懲罰,該得到的嘉獎卻沒有。(不鼓勵玩忽職守)
懲罰是處以鞭刑。
隨後,呂武又讓挨了鞭子的武士去將剛才追回來的奴隸殺掉,用以震懾其餘的奴隸。
他這一套舉措下來,並沒有武士感到不服。
主要是因為晉國的國情在,再來是他處理的方式對武士來,已經很溫和了。
不然,犯錯的武士被殺掉,又或是進行該年代最流行的砍手、砍腳,割耳、割鼻啥的,武士再不服,也是被砍或被割的命。
這個時代有封地的貴族,領地內任何事情都是領主了算,其中包括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去處理。
那就是所謂的“領主權利”,其中包括了立法權、執法權、審判權。(真正的封建領主)
即便是國君,不想成為“封建公敵”的話,是無法繞過貴族,去貴族領地執行什麼權力。
下令殺人的呂武沒什麼心理負擔。
當然不因為他是生殺胚。
幹掉胡人而已,目前的華夏文明圈隻把胡人當成一種野獸。
而呂武,他不是土生土長的春秋人,可是幾千年文化的熏陶下,對殺胡人隻會感到雀躍,心生不仁反而會是毛病。
一個插曲過去。
得到足夠震懾的奴隸,沒人敢再嚐試逃跑。
翌日。
龐大的隊伍接近老呂家的封領,遠遠地就看到路口擠滿了人。
他們看到隊伍歸回,不知道路口等待的哪個人率先發出歡呼。
隊伍中的屬民以歡呼回應。
隨後,歡呼聲響徹了。
安全回到領地的呂武肯定也高興,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
他能理解人們為什麼那麼高興。
隻因為封領增加了奴隸,等於多了幹活的人手。
再則,領主用這一次行動表現出了自己的能力,屬民看到了封領興盛的跡象。
而這是一個領主與屬民,榮辱與共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