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白醉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梵天垂落下眸子，麵上神色沒有絲毫波動，他突然輕輕笑了一聲，“也沒什麼，隻是覺得，終於卸下了這一身的擔子，這樣很好，我已經很多年，沒這麼安靜的看過夜空，原來……”
梵天說到這裏，不由得抬頭看向浩瀚夜空，良久，他才繼續開口：“原來，夜空也可以這麼平靜柔和，這麼好看，丫頭那個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和我看著同一片夜空？”
丫頭……
白醉瞳孔微微一縮，目光牢牢鎖定著梵天，“宗主……”
梵天一笑，“我的醉爺，你這記性真的不太好，我已經不再是幽冥宗宗主，如今我也隻是一個閑散的糟老頭子罷了。”
白醉輕笑一聲，“是啊，倒是沒見過這麼討人嫌的糟老頭子。”
梵天沒有答話，隻是注視著夜空，半晌後，他忽然輕聲道：“有人說，人死後會化為天上的星辰，還活著的人，可以遙望星辰，思念死去的人，可是……”
梵天尾音一頓，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可是，如果一個人執念太深呢？”
白醉盯著梵天，卻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的話。
“砰——”
夜空中，忽然響起一聲巨響，緊接著，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巨響傳來，無數燦爛煙火，在夜空中綻放。
“那小子……終究是長大了，醉爺，你說，我是不是可以去找她了？”梵天望著漫天煙火，滿臉笑意的輕聲問了一句。
白醉遲疑了片刻，“你知道，我回答不了你這個問題，隻是……”
梵天深邃的目光裏，倒映著漫天煙火，聲音沙啞的問：“隻是什麼？”
白醉：“如果，丫頭她是被人逼死的呢？”
聞聲，梵天背脊陡然一僵，他渾身如同被人定住穴道一般，僵硬的扭頭看向白醉，眸底陡然爆出一片血絲，聲音微微發顫，“你說什麼？被人逼死？她不是……不是重病，而後又……又……”
梵天心口起伏不定，目訾皆裂的盯著白醉，卻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以為當初丫頭的死是一個意外，她產後身體一直不好，撐到梵霄3歲時，便已經是極限了，可他卻沒想到，或許，丫頭的死沒這麼簡單。
白醉沉默了片刻，開口：“丫頭的身體，確實一直都不太好，但卻並沒有到那個地步，阿霄越來越大，她對阿霄的感情也越來越深，怎麼舍得死？我也是後來，才無意間知曉，有人在丫頭的藥裏動了手腳，所以，她才身體才一天不如一天。”
“你說什麼？有人在她藥裏動了手腳？”梵天陰森森的盯著白醉，聲音仿佛從嗓子眼裏摳出來的。
白醉點頭，“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暗中追查，但畢竟時過境遷，能追查到的有限，你可還記得，12年前，我為什麼一定要清除七長老的勢力，不隻是因為七長老勾結天外天，意圖不軌，而是因為，當年那個在幕後策劃害死丫頭的人，就是七長老，隻可惜，我跟他周旋那麼久，親自拷問，也沒能從他那裏打聽到更多的消息。”
梵天臉若冰霜，“所以，這些年來，你一直都拒絕跟天外天有任何合作，甚至一直都針對天外天，我當初還以為你隻是不喜歡七長老和天外天，你怎麼不早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