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非常真實感受到,什麼叫劈頭蓋臉的挨罵。
對,沒錯,不是批評,是挨罵。
黃克傑麵沉似水,指著劉安的鼻子,差點把他宗族十八代挨個揪出來問候一遍。
按說,以黃克傑的身份,不該爆粗口。
實在把他氣得夠嗆。
劉安幹沒事瞎搗鼓什麼。
引來平市長怒發衝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黃克傑下不來台。
這還隻是其次。
無端的惹惱市長大人,你讓黃克傑今後怎麼辦?
所以,他才把憋在心裏的所有怒火,一股腦發泄在劉安這個始作俑者身上。
這還不算,罵完劉安,黃克傑直接去了區委書記那裏。
詳細彙報區體育局副局長劉安,故意泄露省長行蹤,提請區委書記同意,對劉安給予嚴肅處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區委書記早已得知黃克傑拍馬屁拍在蹄子上,被平市長當眾怒斥。
怎麼說,區長吃癟,對區裏有影響。
何況,一個小小的區體育局副局長,不足以讓他和黃克傑之間產生不和諧因素。
於是當場拍板決定,對劉安采取行政降級的處罰。
行政降級,在行政處分中,隻比撤職強了一點。
放在劉安身上,不算輕了。
當處分文件擺在劉安眼前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傻了。
本以為挨了區長一頓臭罵,黃克傑消消氣也就罷了。
萬萬想不到,黃克傑竟然玩真的,連降兩級,他從副科級降到科員。
劉安死的心都有了。
要知道,他能從普通科員走到副局長位置,用了整整二十年。
不成想,一紙文件將他打入穀底,回到起點。
不說自己二十年的努力付諸東流,就是這張臉都丟到姥姥家了,今後怎麼見人?
越想越窩囊,越想越氣不過。
劉安本來心就窄,一時想不開,突然冒出一個大膽念頭。
偷偷埋伏在市委大門附近觀察,終於逮著機會,攔住劉信安的座駕。
劉安鼻涕一把淚一把,當著劉信安的麵,哭訴自己冤枉,希望劉書記給他做主。
劉信安被劉安搞這麼一出,弄得雲裏霧裏。
事後一打聽,才知道來龍去脈。
表麵上看,劉安控訴的是黃克傑,追本溯源,在平正祥身上。
最讓劉信安不舒服的是,這點小事都找到他的頭上,底下那幫人幹什麼吃的,還能不能帶好隊伍!
劉信安馬上讓秘書聯係平正祥,讓他來自己辦公室一趟。
而且還給平正祥規定了時限。
畢竟,劉信安是省領導,妥妥的平正祥上級。
他一點不敢怠慢,掐著表分毫不差的出現在劉信安麵前。
劉信安給了他一個下馬威,故意晾起平正祥。
也不搭理他,更沒有讓他坐下,間接罰他站。
平正祥大腦高速轉動,很自然悟出劉信安為何這樣對待他。
準是劉安半路攔車,惹得劉書記不高興了。
果然,劉信安拖延十來分鍾,總算放下手中的筆,冷臉質問平正祥,中順區處理劉安,是否受到平正祥的指使。
平正祥馬上搖頭否定,強調市政府最近一段時間,全力以赴為網紅城市做各項努力。
並且,還有即將到來的粵灣省交易會,漢林市將準備多種商品參加。
每天忙得腳不著地,哪有時間和精力考慮這些。
純粹是中順區無中生有,擅自揣測市裏意圖。
但他也強調,劉安明知厲省長行蹤需要保密,卻大張旗鼓的四處散播,此舉,嚴重影響到厲省長的人身安全,中順區做出降級處理,不算過分。
在劉信安的再三追問下,平正祥實話實說,厲元朗離開時,曾經怪罪他“湊熱鬧”的那句話。
劉信安陷入沉思,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之後參加某次會議,在和郭啟安閑聊中,劉信安有意無意說出一大堆牢騷話。
話裏話外,表達對厲元朗插手管理漢林市幹部的不舒服。
厲元朗指責平正祥,引來中順區處理劉安。
按照有關規定,這樣做無可非議。
可厲元朗總得和他劉信安提前打個招呼,以便自己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