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些挫折,又算什麼。
夏苒苒閉了閉眼睛,抬手,揩去了眼角的一滴晶瑩的淚。
“那是因為什麼,讓你對夏夢詩不那麼相信了?”
林喬眨了眨眼睛,“你怎麼知道?”
“如果不是夏夢詩完全符合你的心意,你也不會對她們的小團體若即若離了,需要用你外婆綁縛你的同時,還要靠校園暴力。”夏苒苒說。
林喬低了低頭。
她的雙手捧著一個透明的玻璃杯,熱水透過玻璃杯,傳遞到外麵,傳遞到她的手心,驅散了她心裏的寒意。
“因為去年,我外婆等到了匹配的腎源,當時醫生打電話告訴我的時候,我特別高興,就叫夏夢詩去籌備錢,好給我外婆做手術,當時電話裏夏夢詩答應的很好,我就興衝衝的去給外婆報告了這一次的好消息,誰能想到……”
林喬抬起頭來,一雙眼睛裏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
“第二天,醫院的醫生告訴我,腎源已經給了別的人,我當時不理解,大哭大鬧,醫生說:你沒有及時的過來交錢,我也給夏小姐打了電話,說不準備付醫療費用。”
林喬慘淡的笑了笑,“我錯信了她,如果不是篤定她會幫我交了那五十萬的手術費,我就算是去黑市賣血賣腎!我也一定要把五十萬籌齊!”
夏苒苒拍了拍林喬的肩膀。
可是她也知道,這樣的安慰,對於林喬來說,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就像是一個在沙漠之中尋找水源的旅人,終於遠遠地看見了一個沉甸甸的水囊,而沒想到,打開水囊,裏麵灌的是沉甸甸的沙子。
沒有什麼事情比在給了希望之後再失望,更加令人心碎的了。
“那你外婆現在……”
同為學醫的學生,自然也知道,尿毒症的透析,也是需要有一個時限的。
錯過了腎移植的最佳時期,今後的每一天,就都是在生命的倒計時,是在透支生命。
“還在特護病房裏,”林喬說,“外麵站著的有夏夢詩的人。”
夏苒苒明白了。
這才是能夠威脅到林喬的唯一的東西。
什麼校園暴力,什麼口頭謾罵,都抵不過因為外婆在夏夢詩的手裏。
到頭來,都是因為外婆。
她來到繁華大都市裏,作為一個鄉下來的女孩子來兢兢業業的求學,是因為外婆。
她放棄了第一名,放棄了優異的成績,也是因為外婆。
“其實,夏苒苒,你也別把我看得太好,”林喬實話實說,“我也是因為剛剛這個周六去看了我外婆,我外婆說她想要回家。”
這是老一輩的思想。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故土,也要魂歸故裏,不能在外飄蕩,那樣的話,就太淒苦了。
林喬抬頭看向夏苒苒,“我可以和你合作,但是我什麼別的都不要,我隻要你能幫我,幫我把我外婆給送回故鄉。”
夏苒苒直視著林喬的一雙黑眸,點了點頭,“好,我夏苒苒答應你!決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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