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見到寧元嘉的時候,目瞪口呆,一來是她沒想到在如此嚴防死守的情況下,還有人能夠穿破重重障礙走到自己麵前;另一方麵,寧元嘉成親以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孩子氣的髒得跟個小花貓似的寧元嘉。
見寧心看呆了,寧元嘉也知道自己現在樣子十分窘迫,一時間也有些臉紅,倒是沒了方才進來時的緊張和興奮。
寧心知道他是個大人了,抿著嘴笑道:“給你留些麵子。”
寧元嘉的臉卻越來越紅,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姐姐,我好心來看你,你還笑我。”
寧心正色到:“這你可冤枉我,看到你我開心,不能笑嗎?難不成還哭不成。”
她三言兩語把寧元嘉說的啞口無言,臉色變換了一會兒,才訥訥道:“如此看來,姐姐並沒有受到外麵流言的影響,那我也能回去說與母親聽,讓母親放心放心了,你都不知道母親和月兒一個比一個擔心你,我這個兒子和夫君倒靠後了。”
寧心笑著看他說:“怎麼,你還吃我的醋?”
姐弟兩人說笑了一會兒,寧心才問到:“府中一切都好吧,我真的有些擔心,早知道應該讓母親和月兒也回鄉探親。”
說完卻又笑自己天真,如果皇上真的打算做到這一步,他怎麼可能放任周氏和容月離府呢。
事到如今,寧心隻得再三的囑咐寧元嘉,保護好周氏容月和寧元辰。
“畢竟此時寧家隻有你一個男丁在了。”
寧元嘉點了點頭,他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重擔,也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一直依戀著的父親,身上背負著的竟是如此之重的責任。
他之前一直覺得父親對自己的愛不夠多,對自己的關注也不夠多,更多的時候父親都是一個榜樣的形式存在的,自打他記事起,他的一切都由母親悉心照管,而父親要麼就在戰場上,要麼就在訓練場上,但此番他擔負起父親的責任的時候,忽然覺得父親真的很辛苦,他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個像父親那樣能夠擔得起保護妻子兒女的責任的人,這種想法讓他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但是下一秒他忽然欲言又止起來,目光頻頻的望向寧心。
寧心發現了她的異樣,主動問道:“怎麼了?”
寧元嘉支支吾吾的問道:“姐姐,我有些疑問,你不要生氣,因為你是我最親近的人,我才敢問出口。”
見寧元嘉這般說的時候,寧心才發現,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寧元嘉已經長得如此之大了。
他是一個大人,在外人眼中他已經可以代表寧府了,他是容月的夫君,是容月肚子裏孩子的父親,但在自己麵前,他永遠都是那個充滿困惑的,渴望得到保護的弟弟。
寧心的心軟成了一片,她伸手揉了揉寧元嘉的頭說道:“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和我還猶豫什麼。”
寧元嘉說:“從小父親就教育我要忠君愛國。但是如果君不君的時候。還必須要忠君嗎?”
寧心看著他說道:“我知道如今發生的一切都讓你感到十分困惑,但是你要知道,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並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也不是為了機械的重複某些教條,我們是一個完整的人,擁有許多親朋好友和七情六欲,跟著你的感覺走吧,他會告訴你應該怎麼做的。”
其實在他問出口的時候,對這個問題有幾個預料的回答,他以為寧心會說叛變是對的或者叛變是錯的,但是寧心並沒有下結論,而是讓他自己去思考。
這種一開始沒有得到答案的空虛感,讓寧元嘉一瞬間有些不適應,但是隨即他便意識到寧心這樣是好的,因為寧心無論給他什麼答案,都隻會引起他的叛逆感,讓他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寧心的回答有私心,但是寧心沒有給他答案,而是讓他自己去思考,無疑把選擇權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