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占小便宜蹭藥的都是小事兒。最搞笑的是,有些人竟然會因為自己的病比較小,拿到的藥價值比較低,而和大夫吵起來。
甚至有些人還會聲稱自己得了病來診脈,但是診斷出來之後不拿藥,而是找大夫要求折算成銀兩。
林禾之哪見過這等架勢,原本想著自己義診,肯定會得到老百姓的一片好評,卻沒想到好評是沒聽到,但是無賴的架勢一波勝過一波。
今天則是有一幫人仿佛商量好的,看完病之後,都統一要求折算銀兩。
恰逢雲鈴路過,聽到他們的言語當下就不高興了,爭辯幾句竟然就拉扯起來,對方顯然有備而來,還準備了武器,雲鈴一個不慎就受了傷。
雖然情況控製住了,但是那些人出去亂嚷,說這醫館是為了收買人心,根本不顧病人死活。
這些人家裏也非開醫館的,北地更沒有人開醫館謀生,因此不存在什麼競爭關係。
寧心心中猜測,其他的不知道,但聚眾鬧事的這幾人定然是和官場上的事情有關。
紅裳在旁邊聽了半日,有些欲言又止,寧心見狀問道:“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紅裳便開了口:“娘娘怎麼糊塗了?咱們前日在涼州看人家施粥,娘娘和綠漪分析得頭頭是道,此時怎麼卻又采取義診的手段了?”
寧心一時沒想明白,就聽紅裳解釋道。
“俗話說的好,升米恩鬥米仇。白送這種事情給的少了還好,給的多了難免就會變成理所當然。奴婢覺得倒不如還是收費,至於收多少,當然就是大夫決定。一來可以過濾掉那些有些鬧事的人,二來也可以真正幫助到需要幫助的人。”
寧心恍然大悟,頓時對紅裳另眼相看。
她一直知道自己這丫頭胸中有丘壑,卻沒想到竟然舉一反三得如此及時。
醫館的經營策略,既然要涉及到收費,就要重新考量一下。
寧心便讓眾人先下去,尤其是雲鈴先去休息,原本想留下林禾之一起聊一下,卻見他憂心重重的看向退去的雲鈴,回身對寧心說道:
“娘娘,雲鈴姑娘的傷勢有點重。我這裏有幾包傷藥,可以給雲鈴姑娘用著。”
寧心心中正籌謀著醫館的事情,自然沒注意這些細節,揮揮手讓他去了。
忽然,寧心又想到有句話要帶給雲鈴,抬頭卻早就不見了林禾之。
寧心頓時失笑道:“這人跑得真快。”回身和身旁的紅裳將這句話說了,讓她且去告知與雲鈴。
紅裳這邊去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便回轉回來,但回來之後,紅裳的眼神就有些不對,眼圈紅紅的,仿佛哭過似的,鼻頭也有些擦拭的痕跡。
寧心見狀追問道:“紅裳,你這是哭過了?”
紅裳嚇了一跳,搖頭慌忙否認,但越是否認越急,眼圈竟然就又紅了起來。
寧心也手忙腳亂,她最見不得姑娘哭了,伸手從腰間扯出一條手絹來遞給紅裳。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有事和我說受了什麼委屈,竟然哭成這個樣子。”
她方才也就領了寧心的命,往雲鈴院子中走一遭。路上遇到的丫頭們誰都大不過紅裳去,怎麼可能會給她氣受?
難不成是時初雪?
這般想著,寧心就問了出來,眉頭一皺心中就有些不高興,她這人最受護短,容不得別人欺負自己的人。
雖說答應了顧子煜要謹言慎行,但是後宅裏用些小手段也未為不可。——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了,沒理由不反擊回去的道理。
話音剛落,就見紅裳搖著頭否認了。
寧心見狀也有些急了,追問:“到底是怎麼了,你快告訴我吧,小祖宗你要把我急死啊。”
紅裳連忙搖頭,口稱不敢:“娘娘可別胡說,什麼小祖宗,怎麼能用到奴婢身上。”
寧心見她害怕的樣子也就耍賴起來:“那你快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我就一直喊你,小祖宗,小祖宗,小祖宗。”
紅裳拗不過她,歎了口氣道:“說起來實在丟臉,其實是奴婢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