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太妃這次真的沒什麼動靜,也或許是雲鈴的威力夠強,又外加寧心快刀斬亂麻,打了個敵人措手不及,總之第二日一早,趙嬤嬤就帶著鑰匙賬本和一眾管事的媽媽們在棲梧居門廳外候著。
寧心這會兒還在睡夢中。
她王妃嫁進來的這一個月裏,太妃沒讓晨昏定省,又整日沉迷道教,王府裏麵除了顧子煜她最大,故而從來沒有要早起的概念。
而之前在寧府,人際關係簡單,母親周夫人管理內宅也沒有早起的習慣,王妃這個不用管事兒的大小姐就更沒有了。
寧心穿越來全盤接收了王妃的記憶,劉嬤嬤也沒要求,於是也按照慣例睡到自然醒。
這下可苦了一早就在這裏等著的趙嬤嬤和管事媽媽眾人了。
如今雖然還沒有入冬,但已經是深秋十分了,俗話說秋老虎秋老虎,說的就是這深秋時分淩晨或者深夜,天冷起來真的比老虎都凶。
今日又恰好比往日更冷一些,眾人在前廳待了不一會兒就有些臉上掛不住了,隻是念在趙嬤嬤的餘威,都不敢說什麼。
有位夫家是管著顧子煜外麵行走車馬的,姓張的媽媽,平日裏趙嬤嬤也會給幾分臉麵,哪裏受過這樣的苦楚,見大家臉上都不虞,就仗著自己平日的臉麵開口笑道:“趙姐姐,要不讓丫頭進去通報一聲?這都什麼時辰了,想來娘娘也起了。”
趙嬤嬤也是這個意思,但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雲鈴,想起昨日挨打的事情,也不敢上去和雲鈴說。可氣王妃不起也就算了,連綠漪紅裳兩個大丫頭也不見動靜,真真是個沒規矩的。
想到這裏,趙嬤嬤因為權力被搶走憤憤不平的心情更加難受了,看著隱隱有些倨傲之色的張媽媽,心中的邪火都發了出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去打擾娘娘的休息!娘娘可是主子,就算睡到日航三竿,讓你這蹄子等上十二個時辰也是應該的!”
說的張媽媽臉上掛不住,想頂嘴又不敢說什麼,隻好訕笑:“我也不過白問一句,這不是看大家都冷了。”
這話讓趙嬤嬤的火竄的更高了:“大家冷,怎麼就你說了?可顯得你特殊?娘娘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可憐你沒托生個好人家,也讓我們在寒風裏等等你!”
張媽媽見趙嬤嬤真生氣了,頓時不敢言語了,但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又沒說錯什麼,何況平日裏仗著她男人在外麵的差事好,在眾人麵前也都是有臉的,這會兒被趙嬤嬤劈頭蓋臉一頓埋汰,心裏麵上十分下不去,左右忍不下去,衝著眾人念叨:
“我這麼一句,竟引得趙姐姐這一頓埋汰,早知道凍死你們我也不吭聲了。”
平日裏趙嬤嬤聽到這話也就罷了,但她這會兒也憋著一股子氣,外加白白被凍了這麼久,衝王妃發不得,隻好衝這幫媽媽們撒氣。便不肯隨便揭過,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揚手就打上了張媽媽的臉。
啪的一聲,眾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