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梁上君子,真是來去自如啊!
寧心反思了一下自己方才有沒有自言自語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想了半日沒想到,脖子反而因為仰太久而酸疼起來。
“要不王爺下來好說話,這樣的姿勢也太辛苦了。”
明郡王顯然不會換位思考:“不會啊,本王覺得這裏很舒服。”
寧心咬牙切齒:“我不舒服。”
明郡王不知從哪裏掏了把扇子出來,對著自己扇了幾下,他直接忽略掉寧心的訴求,反而繼續追問自己的問題:“你剛才在找什麼?找的那麼仔細,本王還以為你要把房子給拆了。”
寧心隨口找了個理由:“我的發簪丟了。”
明郡王笑得眉眼彎彎:“原來發簪會丟到花盆裏麵。”
剛才她地毯式搜查,花盆這種藏東西的好地方當然不能錯過。
寧心狠狠道:“萬一被哪個手腳不幹淨的丫頭婆子藏了也未可知。”
明郡王深以為然:“那就要把進出房間頻繁的幾個丫頭婆子都綁起來,去院子裏跪瓷片,總會招的。”
寧心覺得他做得出來,忙說:“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不是簪子。”
“那是什麼?”
寧心翻了白眼:“不關你事吧!”
“那我去問問表哥,你的事兒大概他比較清楚。”
寧心要抓狂了,也顧不上上下尊卑:“王爺這個位置是不是很閑,你怎麼那麼愛多管閑事呢?”
明郡王不以為忤,徑自跳了下來,三兩步走到寧心跟前,仔細地打量了她一會兒,眼神認真得仿佛在研究一樣藝術品。
寧心被看得發毛了:“你幹什麼啊!”
明郡王眼中的認真頃刻間變成難以名狀的情緒:“真的是你嗎……”
尾音上揚,有些疑問的意思,卻並非要對方給出答案,更像是自己在掙紮。
“誒?”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但撞到了寧心的軟肋——明郡王在懷疑自己?他發現了什麼?自己剛才找東西時真的說漏嘴了?
現在該怎麼辦?還沒找到回去的法子就被這群古人當成妖怪殺掉嗎?沉塘還是火燒?
寧心覺得自己要哭了。
但是下一秒明郡王忽然退了一步,雖然距離依然很近,但少了方才的壓迫感。
他兀自笑了笑,然後收起扇子,伸手摸了摸寧心的頭,寧心一個猝不及防被摸個正著。
“回來就好,以後別再亂跑啦。我們都挺擔心的。”
他的聲音極小,似乎在說給自己聽,隻是由於離得近,寧心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又是什麼意思?
寧心心虛,也忘記計較明郡王摸自己的頭這個細節,隻敢點頭不敢多問,然後目送這位皇子從自己的窗戶飛出去。
等了半晌沒動靜,確定人已經走遠了,寧心趕緊去把窗關上,腹誹這王府的治安真是白瞎了自己的信任。
不過被明郡王這麼一折騰,寧心忽然想到了另一件被她忽略的事情。
昨晚那個被鎖著的院子,怎麼想怎麼詭異,尤其是那股檀香味,清晰到現在都仿佛仍然縈繞在鼻尖一般。
她專注於在房間中尋找,這會兒想起來,那股檀香更像在召喚她前去。
說不定自己回去的契機藏在那個院子裏?
想到這裏寧心激動了,當下決定擇日不如撞日,趁著劉嬤嬤還沒回來,綠漪領著四個小丫頭在廊下收拾花花草草,她悄摸溜出了院子。
幸好昨晚是和顧子煜慢慢走回來的,這會兒還依稀記得去路,果然走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七拐八拐,那個院子就出現在寧心的眼前。
檀香的味道若隱若現,還沒有她方才在自己院子時明顯,因怕遲則生變,寧心匆忙上前看那把鎖。
昨日看上去還是個鏽跡斑斑的銅鎖,似乎一扯就會開了,今日再來這鎖竟然變得嶄新,且比昨日的大了一圈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