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要提起顧川,溫長老臉色一沉,很有些氣惱:
“這小子胡鬧!上次偷偷跑出去,到了那邊才發消息給我,說是你同意他跟著,我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回來態度倒不錯,見我就認錯,說是認打認罰,下次絕不了!還把板子遞到我手上,嘿,臭小子,我還真能打死他麼?”
幼蕖雖然早就猜到顧川是兩頭瞞——在溫長老麵前說她同意,在她麵前說他師父允了——但她此刻聽到溫長老抱怨,還是有些哭笑不得。
沒想到顧川看起來高傲冷淡,竟也有叛逆的時候。
正說著,後洞傳來“乒乒乓乓”的響聲,見幼蕖眼神掃向後洞,溫長老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情狀:
“所以我把他關起來了,在衝我的禁製呢!這次綠柳浦,我就罰他不許去了,等五年後再說。”
聽了溫長老的話,幼蕖有些意外,她小心道:
“溫長老,這,是不是有些嚴苛了?大家都想去綠柳浦,小顧師叔他……”
到底還是個半大孩子呢!
大家隻要是修為到了、年齡到了的,都熱熱鬧鬧地去綠柳浦,卻撇下他,不太好吧!
雖然顧川總算橫眉豎眼地裝長輩,可幼蕖一想到這個短發的驕傲少年被關在禁製裏,空自向往大家的綠柳浦之行,不由生出同情之意。
大概是看出了幼蕖眼神裏的不讚成,溫長老歎了一聲: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管束太過了?不瞞你說,他跟我也生了好一場悶氣呢!可是,唉,我實話告訴你,實在是因當年我收他為徒時,請玄機門的知著真人給他卜過一卦。”
幼蕖見溫長老臉上慎重,便知這卦不太好,果然,她聽了下去:
“這卦道是他金丹之前有一大劫,若能過得了這一劫,此後光明無限。若過不了,隻怕是少年時就會蘭折玉碎,連安安分分做個普通人都不得!”
竟有這樣的事?幼蕖著實愕然。
知著真人宋見微是祈寧之的師伯,雖然修為與劍法都比不上其師弟知非真君言是,但卜算的本事可稱得上玄機門的一塊招牌。
既然這卦出自宋真人之口,便不能不重視了。
“難怪溫長老你對顧川外出格外緊張。”
溫長老滿臉愁容:
“誰說不是呢?當時聽了這卦,我就揪心,真想著趁還沒養出情分來,不收這徒弟也就罷了。可是這小子不知怎地偏要跟著我,死纏爛打的。
“我又愛他天資高,心道不是還有五五成的衝過這劫的機會嘛!心一軟,就收下來了。隻是,不免要格外小心些。”
幼蕖明白了,難怪溫長老總是不讓顧川接曆練任務。
“那總不能一直關著他,越關,隻怕越……”
隻怕越叛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