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溯真君點頭:
“我亦想到此節。他要回去我也依著,不過魔門若以此要挾,可莫要害了他!依你所言,該如何?”
“弟子魯鈍,隻想到無非易地搬遷、改換身份等舉措。其他細節描補,弟子委實不太擅長籌劃,不敢多說。實在是因人乃我救回,不欲他再遭磨難,故而剛剛多了一句嘴。”
“該說就說,很好!有人總將話藏著掖著,生怕多說多錯,那樣才是誤事!你哪裏算多嘴,這是責任心重,又仁善,就和你師父師祖一樣!”
善溯真君很是認同幼蕖所言,對她大起好感,見她為自己母子著想,不免又一歎:
“你提醒得很是。其實我也有這想法,隻是怕自己想多了,如今你亦如斯說,我便知我該怎麼做了。”
她活了這麼多年,哪有沒想到這點?隻是剛剛與善施、洪驪修複了關係,未免又有些杯弓蛇影,生怕這二人覺得她多心生事,再惹出不和來,一直忍著。
既然幼蕖也這般說了,她便有理由著手安排後續了。
幼蕖赧然一笑:
“真君自然考慮得比弟子全麵,弟子也是不知分寸了。隻是事關人命,不得不囉嗦一聲。其實真君也早想到了,我這真是白操心。”
她這真不是要討好掌門夫人,洪驪天真不乏熱血,她不希望他因前世糾葛而被魔門盯上。
善溯真君看幼蕖愈發順眼,覺得這個弟子懂事本分,做事踏實還有效,又不一味媚上,實在難得。
姚惠那樣的應聲蟲一般的弟子固然順心,真要用人的時候卻頂不上來,百分百順從往往也就意味著無功無過,幹不了實在事兒。
派事幹活的時候,是否口頭討人歡喜就沒那麼重要了,還是要有真本事的才行。
而有真本事的人,便也有些真個性,如此才好,才是做事的格局。
若不是李幼蕖這個弟子直言進上,善施與自己也不會緩和了關係。這一意外收獲,竟然足以彌補去子之痛,這是善溯自己都沒想到的。
善溯真君到底修行多年,一念既轉,坎坷便去,心結頓解,便覺得眼前都是光明,從前那些憤懣陰鬱盡數雲散。
再想想玉台峰自善信、白石之後人才凋零,不由又對玉台峰的這個年輕弟子大起賞識憐愛之心,便微笑道:
“李幼蕖,聽聞你入門後上進勤謹,屢屢榮登金榜。我亦見過你劍法修為不凡,直追你師父師祖當年。又有巧思創意,比那些死腦筋著實強得多。
“玉台峰可謂後繼有人,善信有徒孫如此,也該安心了。
“這次蒙你出力用心,宏曆之事亦算圓滿解決。我年霽芳難得與人結緣,李幼蕖,你可有什麼想要的賞賜?”
賞賜?
幼蕖搖搖頭:
“弟子為宗門做事而已,並非為私利。並沒什麼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