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勇小心地跑上前,伸出手想摸又不敢摸的樣兒逗人發笑,口中也喃喃道:
“我滴個天老爺!我楊德勇幾時也能修出這樣的劍光來!哎,明兒得托人回鄉去問問我爹娘,看我家祖墳上冒出青煙不曾!”
這馬屁拍得熱切,且又是一片赤誠率真的神氣,姚惠抿了抿嘴兒,心裏滿意,暗道,這小子沒誇錯自家,果然是一張巧口!
楊德勇就是有這樣的本事,魯直的舉止,熱絡的語氣,腦子靈、相貌憨,仗著年輕揮灑天真,讓人明明知道他是奉承,甚至諂媚,卻因他表現得心直口快而令人不生討厭。
姚惠壓著笑,淡淡道:
“馮星兒,楊德勇,你二人尚不能禦劍,且乘我的梨煙劍去!罡風猛烈,須是打好防護,你們可有護身靈符?”
“師叔費心了,我們都有的,因為可能參加各種曆練任務,郝掌事都給我們配齊了。”
聽馮星兒語氣甜甜,姚惠微微頷首:
“馬頭峰的弟子果然會說話!每句都不離郝掌事的好。從前隻聽說馬頭峰在外門排第一,今日親眼所見,果然名不虛傳!”
郝瑗笑著搖頭謙虛。
馬頭峰兩名弟子小心地躍上梨煙劍,楊德勇自覺守在劍尾,還顯得挺靦腆地一笑:
“幸虧姚仙子實力不凡,不然我這大塊頭……有些重,抱歉哈!”
姚惠覺得這弟子雖然不是預期的女孩兒,卻有趣得很,心道,帶他出去,一路上多些說說笑笑,行程再不枯燥,倒是意外之喜。說不定憑他這善於張插科打諢的巧嘴,還真能將許多師兄師姐都頭疼的事兒辦成呢!
麵上就帶出了笑意。
郝瑗客氣送別:
“姚師姐,你們是這就走?好,那祝你一路順風、馬到功成!這兩個小弟子若不聽話,隻管告訴我,回來我收拾他!”
楊德勇湊趣地縮了縮脖子,好像真被嚇到了。
郝瑗沒好氣地嗬斥:
“偏你愛作怪!在外頭不比在馬頭峰,莫這麼隨便了!給你們的那些物事須是好生用在善處,莫小氣吧啦的,犯不著節省,誤了事才是大。用完了,回頭我再給你們補上就是。”
幼蕖順勢插了一句:
“郝掌事確實待弟子很大方!這馬頭峰的出產,除了上交的部分,其他都是弟子們分的。故而馬頭峰的弟子手裏比外門其他諸峰都要寬鬆得多。我與田雨因都曾在馬頭峰待過,是深有體會。
“對了,姚師姐,你與田雨因相熟,可曾聽她說過?”
姚惠看了一眼幼蕖,很認真地說了一句:
“李師妹說笑了。我與田雨因不熟。隻是年真君問外門弟子情況時,我在一旁聽她提過馬頭峰的幾人。”
兩人對視一眼,幼蕖輕輕一笑:
“我以為田雨因與姚師姐同在凝暉峰,會多些交流呢。其實也沒什麼,隨口閑話而已。姚師姐請自便,莫要耽誤了你行程。”
姚惠略一點頭,梨煙劍卷了個旋兒,載著三道人影拔地而去。
望著雲天深處消失的劍光,郝瑗轉頭對幼蕖道:
“多謝李師妹了。”
他謝她最後那一句問話。
幼蕖笑著搖頭:
“郝掌事客氣了,這沒什麼,多一句嘴的功夫。這事兒和田雨因沒關係就好。我是見田雨因剛入門時一度與姚惠走得近,怕姚惠是幫她幹活兒,幹不出什麼成績來不說,還要耽誤了馬頭峰弟子的攢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