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程明正打算策馬離去,可是,魅兒又豈會讓他輕易離開,腳下輕輕一點,便躍上了馬背,還沒等程明反應過來,她已抓過韁繩策馬狂去!
武媚娘望著他們絕塵而去的背影,迷人的唇邊泛起了淺淺失落的笑意,那笑容有多酸澀,也許隻有她自己才能體會。
魅兒一路策馬來到無憂崖,程明率先跳下馬,默默地朝懸崖邊上走去,寒風將他的白頭銀發吹起,他一身白衣與那飛舞的銀發形成了一種唯美畫麵,顯得那般遺世獨立!
魅兒輕輕來到他的身後,用不曾有過的溫柔問道:“程大哥,你就是因為這樣而不肯去見我嗎?”她想讓他知道,她從來都不是以貌取人!
程明緩緩回過頭來,落寞地笑笑:“魅兒你多想了,我隻是這些天有些忙而已!”
“程大哥你撒謊!你的眼神告訴了我一切!她們跟我說你得了一種怪病,難道是因為這種怪病,你的頭發才變成這個樣子嗎?也是因為這個樣子你才不肯去見我嗎?”魅兒緊盯著他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神裏看出多少真偽。
程明伸出大手忍不住拂上魅兒絕色的容顏上,眼底有著深深的眷戀,這張臉令他魂牽夢繞,他也曾無數次幻想過她成為他新娘的那一刻,可是,如今這都成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
魅兒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他的眼底明明帶著傷,卻為何是這般的糾纏:“程大哥,你還記得上次在這裏說過的話嗎?你說過年後會到國舅府來提親,你還記得嗎?”雖然一直沒有想好是否愛他,可是,在這一刻,看到他眼底的傷痛,她不忍!
她的話讓程明的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可是,隨即被傷痛和落寞掩蓋:“魅兒,對不起!可能我無法兌現承諾了……”
“為什麼?是因為你的病嗎?你的師父袁道長他什麼都會,他一定可以將你治好!”魅兒打斷他的話,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傷和痛,讓她難過!
程明搖搖頭:“就算是師父在這裏,他也沒辦法!我以後永遠都是這樣了!”
“程大哥,你一定要堅強!再說了,就算你一輩子這樣,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一個頭發的顏色能代表什麼嗎?我總是相信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事在人為!”
程明有些愕然望著她,沒想到看似柔弱的她卻能說出‘事在人為’這樣激昂的字眼,她的身上一定發生過不為人知的事情。
“魅兒,你不懂……”程明看到她眼中的痛,那是一種深藏已久的疼痛!
魅兒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像冬蓮一般悄悄綻放,卻帶著無數的傷感,轉身地望著遠方蒙蒙的群山,思緒回到很久很兒以前:“不,我懂!你一定很奇怪,我身為上官家嬌貴的四小姐,為什麼會懂這些,對嗎?很多時候,人在不經意中就學會了很多,哭的時候,沒有人哄,於是,就學會了堅強;怕的時候,沒有人陪,於是,就學會了勇敢;煩的時候,沒有人問,於是,就學會了承受;累的時候沒有可以依靠,於是,就學會了自主,將自己的所有隱藏起來,而別人看到隻是平靜的一麵!所以,程大哥,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我們都不要放棄,好嗎?”
她的每一句話都滲透著十多年來的傷和痛,也隻有在程明麵前,她才會流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麵。
她的話讓程明心痛,伸出手將她緊緊抱入懷中,他多麼想告訴她,他有多愛她!他有多願意陪在她身邊,分享她的傷她的痛,可是,他卻害怕!
魅兒輕輕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呢喃:“程大哥,如果我不是我,那該多好……”一滴淚閃著晶光悄然滑落在他的背上。
沒有任何的言語,他們就那樣相擁在一起,如果可以,程明希望這一刻便成一生一世!然而,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一個黑色的身影靜靜地凝視著那相擁的一幕,久久才轉身落寞離去。
“魅兒,有件事情我要跟說一下!”程明扶起魅兒雙肩,猶豫了一下,這才道:“憐妃娘娘是你姐姐的事情,想必你早就知道,這陣子,皇上派我查到,她的確在外麵收買了那兩個寡婦,還有,小玉的事情,也是她一手策劃,目的就是為了除去你,這些事情,皇上還不知道,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果然是她!魅兒妖媚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意,小臉恢複了平常的冷漠:“她竟然欺君,還不顧姐妹之情,我能怎麼樣!”
“她犯的是重罪,如果這一進去,這輩子也就翻身不了了!”
魅兒媚眼一挑:“程大哥,你的意思難道是想讓我救她嗎?還是說,你想欺君,把這些事情隱下來?”
“不是,我一定會如實稟報皇上,隻是,如果你想救她不死的話,可以去求皇上,皇上或許會看在你的麵子上饒她一命!”
魅兒唇邊忽然揚起妖冶的笑意:“好!這件事讓我想想!”上官憐月!她這麼狠!此仇不報,她魅兒豈能咽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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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