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曾經以國士之禮待末將,末將理當以國士之禮相報。”張潛想都不想,鄭重回應,“其他文武百官,對先帝的忠誠,未必比末將弱。隻是每個人報答先帝的方式都不盡相同而已!以聖上之英明,肯定不會隻看到末將一個。”
“這……”皇帝無法反駁張潛話,“攻勢”立刻難以為繼。
然而,就這樣讓張潛從自己眼前溜走,他心中又無比的不甘。咬了咬牙,幹脆直來直去,“張卿此言有理。朕聞聽張卿之言,猶如醍醐灌頂。不知道張卿可願意留在長安,與朕朝夕問對?”
“聖上厚愛,末將感激不盡。”張潛退無可退,笑著拱手,“隻是,末將受先帝之托,坐鎮碎葉,守衛大唐門戶在先。如今先帝剛剛仙逝,末將不敢辜負他的期待。”
“父皇已經將江山傳給了朕!”沒想到張潛在沒有路可退之時,居然還能搬出自己的父親來做擋箭牌,李重茂頓時又是煩躁,又是失望,“張卿既然心裏還念著父皇的恩德,理應將對父皇的忠心,轉至朕身上。”
“聖上明鑒!”張潛躬身下去,鄭重回應,“末將願意為大唐持槊披甲,征戰此生。凡有敢犯我大唐威者,末將願意追殺他到涯海角,取其首級,以儆後來者效尤!”
“若是有人冒犯朕呢?”李重茂根本不管自己身邊有沒有別人的眼線,紅著眼睛繼續刨根究底。
“要看是何種冒犯!”張潛又笑了笑,站直了身體,回答得幹脆利落,“若是為了大唐的未來,冒犯了聖上,末將對他舉杯遙敬。若是無心之失,末將就寧願裝聾作啞。若是有人為了一己之私,想置聖上於死地,末將縱然遠在千裏之外,也會與他不共戴!”
最後一句話,他故意得格外大聲,同時,迅速用目光掃視周圍。刹那間,有股無形的殺氣,就透體而出,將正在豎著耳朵的幾個太監和宮女們,全都嚇得臉色大變,齊齊踉蹌後退。
皇帝李重茂,也受不了這種無形的殺氣,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才重新站穩了身形。
有股久違的安全感,瞬間籠罩了他全身。他忽然鼻子一酸,紅著眼睛求肯,“張卿,朕,朕希望你能留在長安。你在玄武門那幾,朕心裏覺得很踏實。你離開了,朕心裏就覺得空落落的。朕一定會努力做個好皇帝,朕希望你能為朕……”
“聖上,末將坐鎮碎葉,非但是先帝的安排,同時經過了廷議,有朝廷正式聖旨。”張潛想要傳遞出去的意思,已經都過了,所以也不重複。笑了笑,低聲提醒。
“朕知道,朕知道!”李重茂能力再差,也知道自己沒權利改變太後和群臣的一致決定,紅著眼睛連連點頭,“朕,朕就是心裏舍不得張卿走。朕,朕還有很多東西,都沒有學會。朕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做了皇帝!”
此時此刻,他身上終於露出了幾分與實際年齡相稱的稚嫩和孱弱,而不再努力裝一個少年明君。張潛看在眼裏,反倒覺得此行終是不虛。笑了笑,柔聲安慰,“人都不是生而知之。從不會,到會,需要一個過程。聖上隻要虛心學習,聽太後、相王、中書令、侍中等人的話,總有一能夠學會。”
“朕,朕,朕……”皇帝李重茂,擔心自己根本沒那麼長時間去學,卻知道出來,也不可能留住張潛,反而會讓韋太後更加看自己不順眼,頓時,心中愈發感到委屈,哭得泣不成聲。
“不如末將教聖上幾句武學秘訣,也好讓聖上身體更結實一些,今後處理國事,精力也更充沛!”張潛忽然又笑了笑,如同哄孩子般提議。
“是太極拳麼?”皇帝李重茂的好奇心,立刻被勾起,暫時忘記了對未來的恐懼,瞪著一雙淚眼發問。
“是!”張潛笑著點頭,“圖譜,在高監門那裏。但是,聖上和先帝不同。先帝打的太極拳,是為了治病。而聖上要學的,卻是強身。所以,聖上可以在高監門去做山陵使之前,向他討教招式。而末將今,則傳授聖上幾句秘訣。”
“還有秘訣?”李重茂聞聽,心中好奇欲盛,眼睛開始閃閃發亮。
“嗯!”張潛笑著點頭,然後走開數步,緩緩將表演專用太極套路打出。一邊打,一邊笑著念道:“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無憂,無懼,百病不纏身!”
這套表演專用太極拳,在二十一世紀經受了無數人的優化,原本打出來就賞心悅目。再配上他生得長手長腿,一身正氣,頓時,讓皇帝李重茂竟然看得目眩神搖,刹那間,將所有煩惱都暫且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