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出手來的逯得川,用旗槍晃歪了對手的重心,隨即,槍纂斜戳,將此人戳倒在地。對方手捂著傷口,厲聲慘叫,駱廣廈迅速回轉長矛,又給對方補上了幹脆利落一擊。
血沿著矛杆噴出,瞬間染紅了他半邊身體。顧不上做任何擦拭,他揮舞長矛,護住逯得川和自己,將陸續撲過來的突厥武士,逼得手忙腳亂。第二旅的其他弟兄迅速前來幫忙,通過一連串嫻熟的配合,殺死逯得川周圍的突厥武士,然後跟著認旗,繼續奮勇向前推進。
又一群突厥武士怒吼著發起反撲,試圖殺掉逯得川,砍斷旅率認旗。後者將旗杆放平迎戰,半步不退。駱廣廈帶著弟兄們,列陣在逯得川的左右,長矛左挑右刺,將敵軍的壓力盡數分散。
一支長矛向他刺來,被他側身撥開。對方重心失衡,踉蹌前撞,前胸和身體兩側全是破綻。駱廣廈一矛刺過去,將此人胸口刺穿。對方慘叫著倒地,丟下自己的兵器,雙手緊緊握住他的矛杆。
駱廣廈接連抽了兩次長矛,無法抽出,不得己,又將長矛奮力攪動。對方的內髒被攪碎,吐血而死,雙手終於軟軟的鬆開。還沒等他來得及將長矛奪回,一縷寒光,忽然貼著地麵滾向了他的小腿。
一杆旗槍從半空中砸落,將寒光砸飛。緊跟著,旗麵向上扯起,裹住偷襲者的腦袋。被嚇得亡魂大冒的路廣廈果斷鬆開長矛,從腰間拔出短刀,一刀割斷被旗麵裹住的偷襲者咽喉。
鮮血噴出,濺了他滿臉。獰笑著舉起短刀,他撲向距離自己最近的敵軍。還沒等刀刃接觸到目標,對方卻已經被兩名大唐長矛手合力挑上了半空。
高聲大罵了一句,駱廣廈又奔向下一個目標,結果,卻依舊撲了個空。身邊的弟兄們個個勇不可當,轉眼間,就將反撲的突厥武士誅殺殆盡。
“跟上!”逯得川的聲音,在大夥身畔響起,眾人踩過敵軍的屍體,重新彙聚於旗槍之下。周圍的敵軍倉惶後退,隨即,整個隊伍分崩離析。大夥再度揮舞著兵器追殺出百餘步,卻因為體力消耗太大,隻將敵軍留下了很少的一部分,眼睜睜地看著其餘大部分人越逃越遠。
“止步,原地休息!”校尉任仕武忽然舉起血淋淋的橫刀,高聲命令。
傳令兵扯開嗓子,將他的命令一遍遍重複。細柳營一團的認旗也被旗手高高舉上半空,來回擺動。
這一次,沒有人再質疑任仕武的決定。包括駱廣廈和逯得川在內,細柳營一團的弟兄們全都累得氣喘如牛,短時間內,沒有任何體力去突破敵軍下一道防線。
大夥杵著兵器,跟在旅率認旗下,緩緩向團認旗附近靠攏,盡量保持陣型的基本完整。卻遺憾地發現,自己前後左右,已經有許多熟悉的麵孔消失不見。
“轟隆,轟隆,轟隆……”手雷的爆炸聲,在不遠處響起。大夥迅速隱藏好心中的悲傷,將目光轉向戰場中央。恰看見,朔方團取代了大夥先前的位置,強行攻破了突厥人的第三道營壘。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暗,蒼茫的暮色中,突厥將士亂哄哄退下山頂,退向東方另外一座山丘。朔方團的戰旗,則緊緊貼在突厥將士的背後,將對死亡的恐懼,用橫刀和長矛,刻進他們的靈魂深處。
“休息一刻鍾,然後繼續向前推進!”校尉任仕武的聲音於大夥耳畔再度響起,帶著不加掩飾的豪邁,“今天,咱們,朔方團、近衛團和碎葉營一團,互相掩護,輪流充當先鋒。兩壘一次輪換,直到突厥人徹底崩潰!”
“不斷大纛,誓不回頭!”有人喘息著回應,聲音裏充滿了驕傲。
“不斷大纛,誓不回頭!”“不斷大纛,誓不回頭!”“不斷大纛,誓不回頭!”更多人笑著附和,一張張年青的麵孔上,寫滿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