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好像突然之間，所有人都在跟她說對不起，有的人心懷叵測，有的人是為了她好，她看著與她隻有咫尺距離的秦宣，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十分陌生。
蘇未晚看向秦宣，眼珠裏纏著一點不甚明顯的倉皇無措，眼圈泛紅，一根一根血絲纏著眼球，分明是疲憊到了極致，但她卻並沒有想要停下來。
時間像是被無限拉長，對他們兩人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蘇未晚才終於找到自己失去的聲音，低沉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她盯著秦宣，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要騙她，既然騙了，又為什麼不騙到最後……
秦宣死死捏著拳頭，好半天，才苦笑一聲，雙手捂著腦袋，啞聲道：“晚晚，除了對不起之外，我現在什麼都不能告訴你，對不起。”
蘇未晚突然低低冷笑了一聲，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射向秦宣，“事到如今，你覺得對不起這3個字有用嗎？為了楊清清，你可以欺騙我這麼多年，到得今天，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不有那個能力護住你想要護著的人。”
秦宣蒼白的臉頰上驟然浮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呆呆盯著蘇未晚，“你……你想幹什麼？”
蘇未晚唇角擎著一絲譏誚，聲音冷得結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你在我身邊待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嗎？6年前楊清清害得我被冤枉，被逐出蒼龍營，之後又跟你聯手，把我騙得團團轉，你以為這筆賬我會就這麼算了嗎？”
秦宣眸子裏一片灰敗之色，臉皮抽搐了幾下，“晚晚，這所有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要報仇就衝著我來，清清她是無辜的。”
蘇未晚冷冷一笑，目光越來越深，越來越暗，她死死盯著秦宣，“她是無辜的？那我就活該被她冤枉嗎？秦宣，我以前真的是沒看出來，你對楊清清居然死心塌地到這個地步，可是那又怎樣？你以為你矢口否認，一個人承擔下來所有的罪責，就能護得住她了嗎？就算柳營長拿她沒辦法，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秦宣瞪大眼睛，身體猛地一下朝前傾，沾了汙泥的手指死死抓著鐵窗，“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是我害了你，你要怎麼樣報複我都可以接受，你不要動她，晚晚，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如果蘇未晚隻是蘇未晚，就算她當初還在蒼龍營，也沒那個本事能動得了楊清清，畢竟楊家的實力擺在這裏，可如今蘇未晚背後，還有一個南宮騰。
蘇未晚雙眸微微眯起，眸底冷光乍現，“你覺得，你現在求我，我還會心軟嗎？我最討厭的就是期盼和背叛，但我沒想到，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秦宣，你難道就沒一點愧疚嗎？”
秦宣瞳孔微微一縮，抓著鐵窗的手指骨節處微微泛白，他滿嘴苦澀，無奈的闔上雙眸，“對不起……”
如果所有傷害都能夠單憑這三個字，便可以一筆勾銷，那這世上又何來那麼多的愛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