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塵翊陪在一旁,接過侍女端上來的水,遞到裴夫人麵前。

裴夫人輕抿一口,頓時直接將茶杯砸下,“誰端來的水?這麼燙?”

茶杯落地,砸得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濺到裴塵翊的腳上,裴塵翊麵不改色。

那侍女連忙跪下求饒,裴夫人由她跪著。

趙侍再次被拖到裴夫人麵前時,已半死不活,他強打起精神,將今天在沈家發生的事說一遍。

——隻是這一次,他不敢有絲毫隱瞞。

裴夫人蹙眉:“沈家這姑娘怎麼突然這麼硬氣?”她狐疑地看向裴塵翊,“不會是你跟她說了什麼?”

裴塵翊垂眸,淡聲道:“兒子不敢。”

裴夫人道:“是啊,我信你不敢。但這事,說到底是你的錯。若不是你魅力不夠大,迷不住沈家那姑娘,她會退婚?還有你這侍童,辦的叫什麼事?”

裴塵翊躬身道:“母親教訓的是,兒子這就去祠堂跪四個時辰反省。”

裴夫人眸光不明地看他,半晌,道:“算了,你都這麼大了,再罰你跪祠堂不合適。但這是你的婚事,你得想辦法挽回來。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母親實在不放心放你離家拜師。”

裴塵翊應聲道:“母親說的是。”他們母子倆又聊了幾句,裴塵翊便即退下。

裴夫人凝著他的背影,對自己貼身侍婢唉聲歎氣道:“真是大不由娘,再過幾年,我怕是管不了他。”

侍婢道:“夫人放心,我看少爺對您一直尊敬著,跟對親母無異。”

“對親母無異?”裴夫人冷笑,“你且看著,若真放他離家修行,等他學到本事回來,還指不定怎麼對付我。”

傍晚時分,沈父在外辛勞一天回家。

沈晚乖乖上前問好:“爹。”

沈父已在沈母中午送飯時得知他家女兒想通了,不僅讓她去退了城主府的婚事,還在城主府派人來時表現得十分硬氣。

鑒於沈晚以往的表現,沈父不太相信她幡然悔悟,改過自新了。於是隻是淡淡地應了聲。

一家三口在院中吃完晚飯,沈父凝著沈晚勤快收拾碗筷的身影,倏忽開口:“從明天起,你就跟我去店裏吧。”

沈父在城西經營著一家不到二十平方米的香料鋪,這也是沈家一家的來源。

“好啊。”沈晚沒有拒絕。

她想的很簡單,沈父沈母隻有原主一個孩子,她代替原主,理應要幫她孝敬父母,跟沈父去店裏看店,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而且沈晚早在白天跟沈母相處時就有打算,沈父沈母看起來隻是普通人,而她最後是要去玄天宗走劇情學藝的,不可能時時回來看他們,她要想辦法在走玄天宗劇情前,將沈父沈母安頓好,讓他們二老晚年無憂。

【你還真是人美心善。】

沈晚:“……”

自從天道早上說那些話後,沈晚真是怕他了。

沈晚真怕他們倆會如他所說的相戀成親。

然後她跟一團霧氣doi後生下一團小霧氣。

到時候,她不管她在何時何地做何事,耳邊都響著嘰嘰喳喳一大一小的兩道聲音。

想想就令人絕望。

同類他不香嗎?

非要挑戰高難度跨物種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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