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讓看了五皇子一眼,目光掃見婢女們一盆盆血水往外端,他瞳孔縮了縮,“太子妃如何了?”
“你眼睛若是不瞎,就能看到,四嫂被你害成了什麼樣子,若不是你攻城,四嫂不至於本在病中還咬著牙累著身子跑去城門。也就不會這時早產了。”五皇子瞪著雲讓。
雲讓盯著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一盆盆血水看的著實驚心,但裏麵並聽不見花顏痛喊聲,嶺南王府他父王的側妃小妾那些年生孩子,他即便沒見過,但隔著院牆,也能聽到撕心裂肺的喊聲,如今,裏麵未免太安靜的,安靜的更讓人覺得心慌。
雲讓從沒想過他再見到花顏會是這樣子,記憶裏,她是個與你說話,盈盈淺笑的女孩子。早先她在城樓上,他在城牆下,她笑著從上往下看,與她說話,依稀還是昔日的模樣,誰知道轉眼間,她就早產了。
他問,“危險嗎?”
於是是自己也沒察覺出的顫音。
五皇子本是一腔怒氣,此時一愣,盯著雲讓,“你在擔心我四嫂?”
雲讓意識到自己失態,將手背在身後,負手而立,偏轉過頭,淡聲說,“我隻是問問,何來擔心?”
五皇子紅著眼睛說,“怎麼不危險?你是沒見過她病了這二十多日的樣子,本就病著,如今再加上早產,我真怕……”他頓住話,跺腳,“我與你這個反賊說這個作甚?”
雲讓不再說話。
趙清溪仔細地打量了雲讓一眼,總覺得太子妃與她這位表兄之間怕不是單單故人那麼簡單。若隻是一個故人,她這位表兄不會是這樣一副看起來有些後悔兵臨城下擔心的模樣。
她上前走了兩步,想了想,還是喊了一句,“讓表兄,我是趙清溪。”
雲讓偏頭打量了一眼趙清溪,默然地點了點頭,“溪表妹好。”
溫和知禮,一如傳言一般和善。
趙清溪開口道,“太子妃自從懷孕,未曾好好養胎,被蘇子折劫去了北地,受了不少苦,好不容易被太子殿下救回來,殿下又去了嶺南,本來安宰輔在朝中時,還無需太子妃太過操心朝局,但閆軍師興兵發往嶺南,安宰輔帶著京麓兵馬去了神醫穀,朝堂諸事兒便壓在了太子妃身上,她連月來操勞過度,二十日前染了風寒,至今未好,今日表兄帶兵前來,她終於受不住提前發作了。”
她本不必與雲讓說這些,不過也是趁機觀察雲讓是否真如她想的一般。
果然,雲讓抿起嘴角,“有神醫天不絕在,她應該無事兒吧?”
趙清溪扯了扯嘴角,搖頭,“不好說,神醫一直跟在太子妃身邊,但這次的風寒,神醫也莫可奈何,二十日用了無數好藥,換了幾個方子,也沒能讓太子妃退熱。今日你在城下距離的遠,未曾看到,太子妃其實身上的溫度十分燙手,麵色十分潮紅。如今早產了,小殿下能不能保住,太子妃能不能平安,都是未知數。”
雲讓不語。
趙清溪盯著他,“讓表兄,你為何要來攻打京城呢?嶺南王府如何,你素來不是不摻和嗎?嶺南王府的政事兒,你也素來不理吧?你跟著嶺南王謀反,姑母同意嗎?”
雲讓轉過頭,沉默片刻,淡聲道,“娘和妹妹在蘇子折手中。”
趙清溪懂了,原來是迫不得已,她點頭,如實相告,“太子妃似乎十分相信讓表兄人品秉性,相信即便她打開城門,放你帶兵進城,你也不會傷城中一人。”
雲讓想笑笑,但這時候,他是真的笑不出來,他扯了一下嘴角,也沒能露出笑意,溪表妹,你不必對我試探,我進京城,就是進京城而已,別的我沒想要。”
趙清溪鬆了一口氣,露出歉意,“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讓表兄抱歉。”
雲讓搖搖頭,接受了趙清溪的道歉,卻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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