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間好一會沒話。
昭帝沉默眺望際，不知道在想什麼。
熙兒則站在椅子旁邊，歪著腦袋疑惑的看昭帝表情。
好一會後，熙兒做出恍然狀，“哦！暴躁叔叔，你是不是想你爹爹跟娘親啦？”
“你怎麼知道我想爹娘了？人鬼大。”昭帝輕哼。
“我當然知道啦，我想爹爹的時候也跟你一樣，難過得想哭。”
“誰難過得想哭了？胡襖。”
“你明明差點就哭了，熙兒看到了。”
昭帝扭過頭來，躺著的高度剛好能跟娃兒平視。
娃娃杏仁兒眼睜得又大又圓，烏溜溜濕漉漉的，眸色清澈透底，看他的眼神難過又可憐。
換做平日有人敢這樣看他，敢可憐他，他早就著手整治了。
奇怪的是，此時此刻他竟然一點惱怒的感覺都沒櫻
大概是因為眼前這娃兒對他暫時無害，昭帝想。
“是啊，想爹娘了。”痛痛快快的，他承認了。
“暴躁叔叔，你的爹爹跟娘親是什麼樣的？跟熙兒的爹爹娘親一樣好嗎？”
“想知道？”
熙兒腦袋點得啄米似的，“想想想。”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就給你講講——哎你幹什麼？快下去！別爬上來，別上來、別過來！……”
手腳麻利爬上男子膝蓋坐好，熙兒才無辜的看過去，“熙兒站累了。叔叔你講故事，熙兒就坐在這裏，不會吵你的！”
“……”膝蓋上一團，輕得跟沒重量似的，還軟乎乎。
昭帝渾身僵直動也不敢動，就怕稍微一動，娃兒就給甩出去掉下去了。
他這輩子都沒跟這麼的娃兒打過交道，那麼那麼脆弱的東西，萬一一不心被他手指頭給戳死了，怎麼跟蘇伯言交代？
那不是平白節外生枝麼？
所以他不是怕了娃娃，他隻是權衡利弊做出正確選擇而已。
拚命在心裏服自己，昭帝吐納幾輪後，才勉強能拉回注意力講故事。
……
他的母親是皇後，所以他一出生就比別的皇子占有更大優勢。
從很的時候起，母後就時常在私下裏對他，日後這南詔的江山都會是他的。
母後，他不需要多做什麼，隻需要在父皇麵前表現孝悌即可，剩下的都有母後來操持。
母後也不許他跟其他皇子湊在一塊玩，母後他的身份生來比他們更高貴，那些人沒資格跟他一塊玩。
母後還告誡他，日後那些兄弟全都是他的對手，他要是有一絲心軟，他的下場就會跟牢裏堆積的枯骨一樣。
除了這些“母後”之外，母後於他，確是最好的母親。
事事為他著想，事事為他操持，早早就為他將來走上帝位鋪平道路。
可以，他的前半生順風順水，心想事成，他從未受過挫折。
聽昭帝回憶過往，熙兒手捧著臉蛋，眉毛皺得緊緊的，大眼睛裏布滿疑惑。
“好奇怪，你娘親疼你怎麼跟我娘親疼我不一樣呢？”
“哪裏不一樣？下父母心，都一樣。”
熙兒想了想，問昭帝，“你娘親會給你做桂花糕嗎？”
昭帝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