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以往,雲鳶歌是絕對不會這般對蘇伯言話的。
因為慫,不敢。
可是現在,或許是因為太高興,又或者是因為男子對她表現出來的言行太過溫和,接觸過後她稍稍放鬆了警惕,連帶著話也帶上了自己沒有意識到的,一絲熟撚。
蘇伯言腳步幾不可察頓了下,垂眸,“公主此次過來,身邊沒有帶上隨侍丫鬟,若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蘇某難辭其咎。公務再忙,也趕不上公主安危重要。”
雲哥本來想在宮裏,她會有什麼安慰問題?那些到處巡邏的禁衛軍又不是擺設。
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本來就因為之前的態度,她已經不知道得罪了蘇公公幾何,這回話要是再不把把門,徹底把讓罪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做人需要懂得審時度勢,分析利弊。
再,蘇公公送她是好事啊。
這幾日她不停去總督衙門求見不就是想緩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嗎,如今好不容易機會來了,怎麼的也不能把事情再弄砸了!
思及此,雲鳶歌揚唇微笑,扭頭看向蘇伯言,“還是蘇公公想的周到,本公主在這裏先多謝了。來都怪的那個丫頭,好吃懶做,今早上就因為吃太撐把肚子吃壞了,午時才沒辦法跟我出來……身邊沒個人陪著,確實很多不便。”
正在離風殿門口兢兢業業充當望主石的映冬,冷不丁打了個噴嚏,“不知道公主那邊怎麼樣了,雨好像越下越大,她一個人會不會遇上什麼不方便?早知就不該聽公主的,該跟著她一塊去才是。”
這邊廂,聽十三公主將自家丫鬟從頭到尾狠狠數落了一通,蘇伯言半垂眸子,每每瞧到女子話時眉眼飛揚唾沫橫飛的模樣,眼底便會飛快劃過一縷笑意。
歡喜,又澀然。
他跟她之間,第一次如此靠近,也是第一次相處如此平和,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如此自然的話。
這些改變自有原因。
他卻不是十分的高興。
因為他對她從未有過任何要求,她無需做任何違背心意的事情來討好他,把自己放到卑微的位置。
那樣,會比她厭惡他,更讓他難過。
而這些她根本不知,他也無從起。
“以前我跟蘇公公極少接觸,細算下來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麵。此次能得蘇公公頃力相助讓我逃過一劫,我從心裏感激蘇公公,真心實意的。”
很突然的,女子轉了話鋒,出這麼一番話來,讓蘇伯言訝異。
他低頭看去,女子歪了腦袋也正淺笑看著他。
她麵上雖然看似鎮定,但是微微晃動的眼眸顯示出她的緊張和忐忑。
蘇伯言凝視她片刻,在她略含期待的眼神中,輕扯了下唇角,“公主的話,我相信。”
女子眼睛一亮,緊接著道,“那我以後還能來找你嗎?”
蘇伯言腳步驟停,嘴角弧度抿了下去,深深看著女子,問,“公主還想來找蘇某?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