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冬啊,我真希望我是個隱形人,希望皇上永遠想不起有我這個公主……我願意在離風殿吃一輩子窩窩頭……”
“那是不可能的。”
“你的對,那麼多窩窩頭也要花不少錢,誰樂意花那筆錢養個沒有價值的廢物。”
生平頭一次雲鳶歌吃宴席吃得不香,心頭溢滿危機福
一直到宴席散場,雲鳶歌仍然心事重重,低著頭隨著賓客離場。
“砰——!”
“嘶!疼!”
心不在焉的下場就是在拐角跟人撞個正著。
雲鳶歌邊揉著額角邊抬頭往上看,想看清楚究竟是哪個家夥,胸口硬得跟鐵打似的。
“公主恕罪,是奴才走得太急了。”
待雲鳶歌看清對方麵容時,對方正好開口話。
三品太監服,巧士冠,劍眉鷹目,鼻梁挺直嘴唇削薄,是個很好看的年輕太監。
蘇伯言,皇上身邊侍奉的禦前公公。
雲鳶歌對他印象極為深刻,他的眼睛看著她時,總帶給她強烈的壓迫感,讓她覺得心慌不自在。
且這個人自從兩年前被提為禦前侍奉後,跟皇上幾乎同進同出,但凡宮宴總能看見他的身影,所以雲鳶歌想裝不認識都難。
“蘇公公言重了,是我轉彎的時候沒注意看,這才撞到公公,希望沒有耽誤公公的事。”雲鳶歌微垂眼眸避開對方視線,中規中矩應答。
“不耽誤。”
“……”這話就讓人不知道要怎麼搭了啊。
你一個奴才,怎能在公主麵前連敬語都不用了,放肆!
“咳,不耽誤就好,本公主有些不適,急著回寢殿,就不跟蘇公公多言了。”
“公主不適?”蘇公公聞言眉頭皺起,吩咐身後太監,“伯安,立刻去太醫院傳太醫。公主,奴才先送您回離風殿。”
雲鳶歌,“……”不,不是,我沒要你送來著,我就是找個借口走人,你看不出來?
居然還正兒八經給她傳太醫,這待會讓她怎麼收場?她得多丟人?
蘇伯言這廝八子跟她相克吧?
第一次見麵就害她跑錯方向出了個大瞅,差點沒趕上宴會。她敢打賭當時蘇伯言肯定知道她跑錯方向聊,人家愣是看著沒出聲,光看她笑話。
這次又想故技重施咋滴?
嗬,嗬嗬!
“不敢勞煩公公,我帶了隨侍丫鬟,有她照顧即可。公公在禦前侍奉,當以皇上為先,本公主可不能耽誤了公公累公公受罰。”
“皇上已經回承明宮歇下了,囑咐奴才打理宴會收尾事宜,公主勿要擔心,請。”
雲鳶歌嘴角抽了抽,憋屈低頭,“那就多謝蘇公公了。”
不是她沒骨氣,也不是她怕了區區奴才,實在是形勢比人弱,她不敢得罪蘇伯言。
在這宮裏,一個低等管事都能不把她放在眼裏,遑論身居三品的禦前侍奉。
尤其,雲鳶歌最怕的是得罪了蘇伯言,日後這廝在皇帝麵前給她穿鞋,她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