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奴才,隻有從她手裏摳東西的時候最積極。
翻出窗戶後,後麵正對的就是一睹低矮的牆頭,別看雲鳶歌身量,翻這堵牆對她來,簡直輕而易舉。
練出來的,翻過太多次了。
牆後麵就是她的秘密基地,一個被荒棄的破屋子。
破屋子,是真的破,屋子三麵牆,一麵已經倒塌,還剩下兩麵稍微倔強點,屹立在那不動搖。
於雲鳶歌來,這看著隨時可能倒塌的屋子,是她能尋得著的最清靜的地方。
她喜歡來這裏,因為沒人會來這裏找她、打擾她,她在這裏想幹什麼都校
而她來這裏最常幹的事情,就是偷偷吃東西。
沒辦法,伺候她的老嬤嬤大概是屬狗的,她要是在睡房吃,一準被老嬤嬤發現,最後她會連倆饅頭都保不住。
心裏瘋狂吐槽,雲鳶歌跳下牆頭的動作幹淨利落。
借著微弱光線,在屋子落下的陰影處蹲下來,雲鳶歌立即掏出懷裏還捂著的油紙包,捏了捏,饅頭已經不熱了,好在還軟和,能吃。
然還沒開始吃,雲鳶歌就發現周圍不對勁,在屋子最角落裏,多了個不速之客。
眼睛適應黑暗後,輕易就能辨認出角落的人年歲不大,身上著低等太監服,看樣子是個受傷出來躲避的太監——她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血腥氣。
剛才大意了。
早知道這裏有人,她換個地方吃。
雲鳶歌沒有趕人走,人家比她先來。
她也不害怕,一個太監罷了。
從油紙包裏拿出一個饅頭,剛準備吃就聽到一聲咕嚕的肚子叫聲,從角落傳出來。
想了想,雲鳶歌將饅頭掰開一半遞過去,“吃嗎?”
太監似乎愣了下,慢慢伸手把饅頭拿了過去。
雲鳶歌其實是有點開心的,雖然少了一半饅頭,但是有人陪她一塊吃,就好像自己也擁有了一點點不屬於自己的熱鬧。
她話就開始多起來。
“今宮裏好多人都出去看花燈去了。”
“你出過宮嗎?看過花燈嗎?”
“我剛從外麵回來,其實花燈一點也不好看。”
“那外麵吵吵鬧鬧的,也不好玩。”
絮絮叨叨的,她了好多,隻自己的事情,從頭到尾沒問過半句太監的情況,因為她沒有能力去多管別饒閑事。
不如不問。
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角落裏的人似乎一直在盯著她看。
那種眼神有點像她餓壞聊時候看見蔥油雞腿。
雲鳶歌警惕的收起油紙包,“你沒吃飽嗎?我就剩下一個饅頭了,我也不夠吃,不能再分給你了。”
她所有積蓄全砸倆饅頭上了,買回來可不是為了拿來接濟別饒。
“你別這麼看我,我不會心軟的,實話跟你我比你還可憐。”
“你見過被奴才罵的公主嗎?見過吃得比奴才差的公主嗎?見過衣裳沒奴才多的公主嗎?我就是。”
角落裏安靜無聲,空氣中血腥氣味揮之不去。
雲鳶歌堅持不到三息就敗下陣來,垮著肩膀拿出衣襟裏最後一個白饅頭。
“算了算了,同是涯可憐人,相遇也是緣分,饅頭給你了,別看了,這次我是真沒了。”
不就一個饅頭嗎,不就三文錢嗎,就當他陪自己過元宵的報酬了。
雲鳶歌肉痛,起身拍拍屁股走人,她怕再待下去,她會撲上去把饅頭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