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數不清是第幾個嘍,全都有去無回,這一個怕是也熬不了多久。”
“這種事情最好別議論,萬一傳到五皇子耳裏,惹他不高興了咱都得死。”
“唉……都散了散了,幹活去吧。”
五皇子這點事情在宮裏並不是秘密,宮裏奴才們親眼得見也不是一回兩回。
連皇上都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旁人又哪敢多什麼。
……
兩個中年太監押著蘇伯言進了華麗宮殿,隨後把人狠狠扔在地上。
“你就是那個叫蘇伯言的太監?聽你長得很漂亮,抬起頭來讓本皇子看看。”
宮殿最裏的長椅上,坐著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身錦衣,頭束白玉冠,渾身倨傲高人一等。
蘇伯言爬起身,抬頭朝少年看去,第一眼就被他右臉上一大片青黑色的凹凸印記給吸住了視線。
這個凝目幾乎立即就激怒了五皇子,沉眼陰笑,“大膽奴才,竟然敢盯著本皇子瞧?就你的身份也敢直視皇家貴胄?來人,上狗圈!”
蘇伯言一言不發,將視線收了回來垂眸看地下。
——五皇子還在娘胎的時候,其生母雪貴妃被人下毒,最後雖然保住了大兩條命,但是那毒也留在了五皇子臉上。生出來就毀了半邊臉,所以五皇子最看不得少年漂亮。而皇上因為對五皇子心裏有愧,所以對他所作所為當做不知。
想起自己打探來的消息,知道接下來即將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蘇伯言緩緩深呼吸,雙拳在袖擺下緊了鬆,鬆了緊。
興許他身上生就有一根反骨。
絕不讓折辱他的人稱心如意。
對方想折辱他,想將他玩死,他偏要活著!
活著,把所有想弄死他的人都踩到腳底!
內圈帶著利齒的狗圈套在了少年細長脖頸,隻有有人在繩索那頭輕輕一拉,就能將那些利齒刺入他的脖子。
周圍腳步聲雜亂,高高低低的哭聲求饒聲混成一片,蘇伯言環視才發現,跟他有同等遭遇的人,加上他,至少有六個。
全是半大年紀,的大概八歲,最大的也不過十二三歲。
五皇子將所有繩索往手裏一抓,大笑著走出宮殿,“看著這些狗,全都給本皇子四肢著地爬,誰敢站起來或是慢了,就給我狠狠的抽鞭子!”
那個宮殿很大,走出去花了很長時間,也或許是疼痛太難熬,所以才覺得時間格外漫長。
被人拖拽著爬行,脖子上一陣陣的刺痛,鮮血順著脖子往下流,一滴一滴,一道一道,染紅了那條延伸皇宮的長長的漢白玉宮道。
蘇伯言一度以為自己會死在半路上。
從到大,所受的屈辱全在這深宮,仔細回想,他發現自己竟然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留得住命,才能談無限可能的未來!
自爹娘死後心如死灰得過且過,那些消極在這一刻全然銷毀,取而代之的,是由不甘及怨恨支撐起來的,強烈的鬥誌!
他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