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她臥病在場,開庭照常。
她去之前沒有告訴北雲奇,謊稱自己就在醫院,卻是去了法庭。
如果,她有什麼什麼痛恨的地方,法庭一定是其中之一。
曾經也是在法庭,那個男人言辭鑿鑿的跟她離婚,擁著別的女人離開,不顧她病體飄搖。
嗬,多巧,她又病了,又被迫法庭見。
這場隱秘的開庭沒有什麼旁聽,該到的人都到了,隻差她。
“有柒小姐的律師麼?聯係一下。”工作人員催了一句。
但無人應答,因為她沒請律師。
傅宮淩從座位起身,一手拿了香煙,對著法官低沉一句:“不急。”然後轉身出了門。
不太寬敞的走廊,男人背影沉重,指尖香煙卻嫋嫋婷婷,越發顯得冷魅,側麵看過去,那張臉棱角鋒利,深邃的眸子輕輕眯著。
看起來,他單手插在西褲兜裏,並不焦急,但冷硬的下巴線條緊繃。
“哢噠!”的皮鞋跟敲在地麵,男人才抬起眼皮掃過走廊。
一眼,卻見了那頭顯瘦蒼白的女人。
她並非剛到,但重感冒發燒沒好,蒼白的臉,除了疲憊和虛弱就是微微的狼狽。
要在她身上看到狼狽,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傅宮淩剛湊到嘴邊的香煙沒了動靜,看著她一手撐著牆壁,一手捂著腹部,那麼遠的距離,似乎都能看清她睫毛上的點點濕潤。
胸口晦澀的鈍痛一下,沉沉的凝著她,最終是走了過去。
“別碰我!”在他想扶她時,女人冰涼一句,語調卻微弱之極。
“你怎麼了?”傅宮淩極少見她這樣的虛弱,細微的慌張開始在胸口蔓延,煙頭早被他掐滅。
她的痛經時而上吐下瀉,這次混著重感冒,一樣都沒躲過,吐得喉嚨生疼,噎出來的眼淚也沒幹。
可她忍著腹痛抬頭,狼狽的扯了嘴角,“看到我這副樣子,你滿意了?”
傅宮淩沒說話,隻盯著她蒼白的嘴唇,“如果身體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說了別管我!”她一口氣堵在胸口,恨自己這會兒多大憤怒出口都是軟綿綿的,連憤怒的眼都是水汪汪的。
傅宮淩再要說什麼,她卻忽然仰臉,“cqueen的撫養權,給你。”
一句話說話,仿佛全身力氣被抽走了。
聲音很淺的話,傅宮淩卻聽得清楚,心頭微微一震。
就這麼輕易?放棄女兒都不肯回來?
“滿意了?”她仰臉,又淡淡的自嘲,“我怕死,不想等你把我逼死,所以給你,如果你繼續逼我,我可以離開這兒……”
“不。”傅宮淩薄唇驀然掀起,“你哪都不能去。”
她靠在牆麵,牆很涼,好像腹痛越發明顯,但顧不了,她沒多餘的力氣站著。
聽了他的話,她卻仰起臉,“Cqueen給你了,我跟你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了,請你放了北雲。”
如果她不提北雲奇,也許傅宮淩會多一些溫和,但此刻反而沉著五官,“這兩件事,沒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