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下,她都到了自己的車門邊,卻被長裙絆了一下。
男人終究沒忍住,大步掠過去,將她緊緊擁過來,試圖用他寬大的風衣裹住她。
曾經,他用一件大衣藏過她,在下著雪的街頭,把她整個捂進懷裏,沒有風吹,沒有雨打。
她卻驟然烈到巔峰,顧不上修剪漂亮的指甲,發了狠的扯開他的大衣,“你放開我!你憑什麼?”
黑暗裏,柒月紅了眼眶,推著捶著他紋絲不動的身板。
她聞到了他身上清晰的紀梵希,本該淡淡的香,卻極其濃烈,濃烈到灼蝕了她僅剩的力氣。
傅宮淩低眉看她,雨水刷過眼簾,看不清她的臉,不知道她哭了沒哭。
可他的確心疼了。
手臂緊了緊,那一句“不跟你爭”差一點脫口而出,可他忍了,他要她會來,再心疼也要。
“我送你回去。”低沉的一句,和夜裏的雨一樣沒有溫度,又不容反抗,將她打橫抱起。
桑哲看見立刻打開車門。
她掙紮過,但是這樣被塞進車裏已經不是第一次,不同的場景和地點,相同的無能為力。
桑哲很識趣,關閉自己的聽覺、視覺不說,伸手將車子前後座的隔板打開。
柒月清冷的撇開眼,抱著自己坐得離傅宮淩遠遠的,大概酒意還在,時不時的眯起眼,滿是疲憊。
傅宮淩拿過毛巾,還沒碰到她額頭,就被她冷冷一聲,“別碰我!”
視線觸及,她褐眸無波,手頓了一下,“把雨水擦幹,別感冒了。”
柒月冷眼盯著他,又挪開,依舊抱著手臂坐在哪兒,也沒有接毛巾。
傅宮淩看她情緒不穩定,也沒有強行給她擦,但是看著她濕透的衣裙,但凡有點光線就能清晰看到她裏邊暗金色的內衣。
深邃的眸子沒有情欲,隻是蹙了濃眉。
車上也沒有能換的衣物,讓她脫了顯然也不可能,隻能等她回到家才能換。
“嘀嘀嘀!”的聲音,是他修長指節的按鍵音,一口氣把溫度調高了好幾度。
一路上,柒月都保持著抱臂的動作,幾度低眉,幾乎睡過去。
中途,她不止一次要求“放我下去,或者有事就談,跟你在一個空間多一秒我都覺得在受刑。”
淡淡的語氣,卻冷得徹骨。
傅宮淩眉眼冷厲,菲薄的唇抿了一路,不答話,脫下濕透的西裝揚手扔在一旁,純白的襯衫貼在堅實身體上,尤為性感,但她沒看一眼,反而是他盯著她看了一路。
車子停在樓下,柒月才發現,他真的在送她,而不是帶回淩月居。
幾乎第一時間她打開車門下車。
雨,依舊不停,更見瓢潑,不等桑哲遞傘過來,她已經在雨幕裏快步走遠。
淋雨、發怒、醉酒,每一樣也許沒什麼,但都湊在一起,卻讓她覺得腦袋熱烘烘的,靠在安靜的牆壁,還聽得“嗡嗡”響。
拖著無力進了浴室,將身上濕透的禮服剝下隨意扔著,開了熱水,將自己泡在浴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