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宮淩不說話,抬手原本打算解扣子,想了想,作罷,走到一側,撿起自己的西服。
修長指尖從衣服內兜探出一包香煙。
立在窗前,他略微低眉,眯眼點著煙,悠悠吐了煙圈,“我的話,到此為止……”
“宮淩!”戴夢溪有些氣,“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呢?全國多少人在搶這個投資,誰占據大頭,誰就是贏家,滇英這麼強的資力……”
“滇英實力很強,所以看不上這所謂的投資。”他薄唇淡淡的吐了一句,混著煙圈繚繞,幾乎要看不清他的臉。
“好,那就說別的,姐的墓地一直在那兒,我爸說了,最近想給她遷墳,如果可以,申請放進烈士墓園……”戴夢溪字正腔圓。
時過境遷,辦這一件事並不容易,花費必定不低,可戴父雖然也一直做生意,但失去大女兒之後,一切都蕭條了,經濟收入,大概也就中等家庭的樣子,有時候戴夢溪的片酬還得拿去補貼公司虧損。
傅宮淩的香煙已經遞到薄唇便是,聽了她提‘姐’,驀地冷了連,動作頓住,香煙就停在唇畔幾毫米之間。
他側首,不知是因為煙霧,還是因為怒意,微微眯著眼,“這是第幾次,你用她來當借口?”
可戴夢溪知道,姐姐對他,一定是有作用的。
果然,傅宮淩走了過去,看似漫不經心的撣著指尖的煙灰,實則,眸色微冷。
“還有什麼要說的,一次說完?”他破天荒的一句。
戴夢溪愣了一下,她以為他會發怒。
因而,她抿了抿唇,倒是柔了下來,“宮淩……我知道不該提我姐,可除了她,你能把誰放進眼裏?”
男人不說話,目光低垂,卻沒有焦距。
她以為,他動了念,仰臉靜靜的看著這張臉,哪怕時常見麵,可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過他。
進入商界的男人,似乎少了為軍時的淩冷,可五官的棱角依舊那麼迷人。
因為煙霧的繚繞,戴夢溪輕輕蹙眉,抬起素白的手將煙頭滅了。
“宮淩,我甚至想,你當初對我姐,不是沒有感情,對不對?”她一直都這麼想,可是從來不敢說破。
“我姐那樣高傲的人都愛你愛到骨子裏,你怎麼可能不動心呢?”戴夢溪有些心痛,又有些欣喜,因為他沒有否認,她說:“所以,我姐走了之後,你那麼多年不肯碰任何一個女人,哪怕伯父給你訂婚,你都不曾看鳳月醫一眼,這兩年呢,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麼?否則你怎麼撇開我去找鳳月醫?”
顯然,戴夢溪越說越偏了,某些渴望,從目光裏毫無忌憚的往外鑽。
“宮淩,你繼續照顧我,好不好?我發誓,以後一定不會忤逆你,一定不會讓你生氣,我們就像以前一樣,在媒體眼裏是多般配?”
戴夢溪那雙纖細的指間終於攀上他的襯衫,柔荑要替他借口襯衣扣子,皮膚幾不可聞又深有渴望的擦過他結實的身體。
傅宮淩也終於英眉微蹙。
他抬手,沒有握住她的手,而是直接擋開了,“這回說完了?”他竟是這樣一句。
所以,適才,他壓根沒有在聽她說話,也根本談不上什麼默認。
男人隻是在考慮她之前說的事。
薄唇微動,他再次開口:“關於遷墳,我會考慮,你可以走了。”
戴夢溪是生生愣在原地,仰臉,一雙好看的眸子驚愕又楚楚可憐,她說了那麼多,近乎懇求能回到他身邊,不要任何名分,隻是和他站在一起。
他卻就這樣結束了談話?
輕輕皺了眉,她卻忽而攀緊了他的脖頸,“我不!”
想起了此前被鳳月醫拿去利用,反而讓他以為她是那種不擇手段的女人了吧?
“你明知道我不是有意犯錯,我隻想安靜的愛你,也不可以嗎?宮淩……”戴夢溪在他身邊,大多時候都很乖巧,很少這樣的固執和倔強。
傅宮淩終於抬手要拿掉她的手。
可她勾得很緊,甚至不怕引起他的怒意,猝不及防的遞上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