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把話說完,鳳月醫卻冷笑一下,抬手掙脫他,轉身上了樓。
傅宮淩頭一次這麼被人甩臉,閉了閉眼,壓下脾氣,籲了口氣,忽然揚聲:“桑哲!”
桑哲一聽老大這雷鳴般的聲音,快步進去。
“戴夢溪在哪?”傅宮淩下顎緊繃,溫晚緊抿薄唇,走到玄關抬手挑了外套就出門。
桑哲愣了愣,快步跟了出去,說著:“應該去公司上班了。”
“讓她來見我。”傅宮淩上車之前冷聲命令。
不知道老大怎麼忽然這麼生氣的要找那個戴小姐,但還是點了點頭,一邊打電話一邊趕緊開車。
到了戴夢溪所在的經紀公司,桑哲才停下車:“戴小姐在辦公室。”
傅宮淩拿了照片,大步往公司裏走,帶得一陣冷風卷過前台。
前台剛想攔,桑哲走過去說了兩句,也就一臉恭敬的沒敢攔。
戴夢溪接到電話說過來要過來找她,特意煮了兩杯咖啡等著,站在辦公室偌大的落地窗照了照鏡子,輕輕一笑。
隻是,突然有人推門而入時,她抬眼就看到了男人陰冷的臉。
“啪!”照片被他扔在桌上,顯然從家裏出來,氣就沒消。
“你向來聰明有分寸,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種卑鄙的勾當?”傅宮淩冷著臉,低低的嗓音擲地有聲。
戴夢溪被他幽冷的鷹眸盯著咬了唇,看著桌上的照片,卻沒有辯解,反倒眼底現出一抹倔強。
“她要收購我爸的公司,我不能坐視不管!爆出這些照片,她自然要分神去處理,我就有時間挽救戴氏……”
“胡鬧!”傅宮淩冷冷的聲音,提高了音調:“你以為鳳月醫在商界是何等人物?能被你這點雕蟲小技左右?你就不怕不僅是戴氏,連你的前途,她一個指頭就給你斷了!”
戴夢溪很清楚這麼做的後果,不是鳳月醫怒了,就是宮淩生氣,可是她沒有別的辦法。
好一會兒,她才終於紅了眼眶,柔柔的,期艾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宮淩,鳳月醫什麼都有了,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爸?她明明就是討厭我才這樣,你就一點不心疼我嗎?”
傅宮淩緊繃下顎,轉身走到窗前,並沒有看她啜泣的樣子。
“宮淩……”戴夢溪令人柔腸百轉的聲音,看著他說:“我等了這麼多年,做這件事的時候,竟然可笑的想,哪怕鳳月醫怒了,你也會護我一次,我這麼多年的守候萬一就圓滿了呢?”
傅宮淩終於看了她,一個紅遍半邊天的影後,在她麵前這樣,的確該令人心疼。
然而,他低低的歎口氣:“夢溪……有些事,是不可能的。”說到一半,他卻忽然轉了話題:“聽說權宇寰在追求你……”
“沒有的事!”戴夢溪立刻打斷,哽咽之際,緩了緩語氣:“權宇寰家世雄厚,本身又是影帝,怎麼可能喜歡我?”
傅宮淩卻幾不可聞的蹙了眉宇,淡淡的心疼:“你的家世,哪一點又比別人差?”說著他走近了她:“別再做傻事,你才二十四,別浪費大好年華,我不可能一直留你在身邊,我還有月醫……”
“你不愛她!”戴夢溪急急的打斷他的話,水眸泛紅的看著他。“我知道你不愛她的,你跟她結婚,無非就是你爸的醫囑……”
傅宮淩依舊微蹙眉,低眉看了她一會兒,最終低低的一句:“也許吧,但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戴夢溪終於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精致的臉上眼淚婆娑,看著背影偉岸的男人,明知道會這樣,她卻總是往上撞,一次又一次的受傷。
傅宮淩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俯瞰秋季的酈都,有些陌生了,他都忘了自己是從幾歲離開家去瑛國服役?一年又有幾天回家?
良久,他醇厚的嗓音帶了一些愁緒:“都說月醫搶走了父親所有寵愛,反倒我才像被收養的兒子,誰又知道,國內無數個春節,企業無數次危機,都是月醫陪他度過的?”說著,他輕輕歎了口氣:“現在他走了,該我陪著她了,也許,算是對他的彌補。”
戴夢溪眼淚未幹,她知道宮淩對伯父有愧,對伯父寵愛的鳳月醫有愧,可是不必非要守著這段婚姻啊!
好一會兒,傅宮淩轉身看了她:“夢溪,不管我現在愛不愛她,這世上,沒有人能取代她的位置,你明白嗎?”
是啊,鳳月醫可是從他十五歲就開始跟他爭父愛的人,有誰能比得上這緣分?
“以後別再犯傻去惹她,你不是她的對手。”他最終淡然一句。
戴夢溪埋頭痛哭,聽著辦公室的門關上,他的腳步漸漸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