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憤怒地大喊,拿公寓鑰匙開門。
當她轉動了門把,踏入室內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時,瞬間她停住了聲音,喬寶兒敏銳的察覺到這房內有些不同。
她先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打開室內的大燈,劈啪兩聲,上下開關都沒有反應。
“停電?”
喬寶兒滿腦子思慮,“公寓大樓都亮著燈,怎麼會停電……”立即拿出手機打開電筒模式,微弱的光照。
喬寶兒一步步往公寓內走去,“柱子——”她剛喊一聲。
赫然地停住腳步,屋內家具擺設一片狼藉,像是被人打砸過一樣,隨即她就清楚地聽到臥房傳出壓抑低喘的聲音。
仿佛有人受盡了痛楚,強忍著低吼。
喬寶兒顧不了這麼多了,她的心提了起來,她向來害怕黑暗,連睡覺都一定要點著台燈,現在緊攥著手機微弱的光照,立即跑了過去。
漆黑的臥房,在她手機電筒的微弱光照下,眼前的場景一晃一晃……
床單淩亂被撕裂,衣櫥破碎,床頭的擺設碎裂一地,還有臥房門板背後,木板門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五指爪痕,帶血,五道血痕。
像是無法承受的痛苦,雙手的五指狠抓出來的,在這道門上發泄要撕裂的痛楚。
喬寶兒整個人都嚇呆住了,這個房間充斥著毀滅、絕望掙紮的氣息。
“柱子——”
她的手機光照一晃,閃過床底,在淩亂的衣物床單掩埋堆裏尋到了唐聿撲騰在掙紮著,他的雙手竟然扯著一條領帶正勒著自己的脖子。
喬寶兒心髒被勒緊,立即撲過去,“你幹嘛啊,放手啊,要勒死自己了!”她使勁掰開他的手,急促地呼吸大叫,眼眶都紅了。
“……很,很痛。”僅存的一絲理智,唐聿像個孩兒一樣喃喃求助。
領帶被喬寶兒拽掉,扔到遠處。
“柱子,柱子……”喬寶兒環抱著他的頭,急切地喚著他,當她的手觸及他的身體時,像屍體一樣的冰冷,讓喬寶兒內心一震,他的渾身是傷,額頭短發後背都是冷汗。
手指顫抖地探過他的鼻間,好像沒了呼吸。
喬寶兒被嚇得驚惶失措了好一會兒,像是整個大腦呆住了。
直到她慢慢地感覺到唐聿低弱的呼吸節奏,他的血動脈還有脈搏,這才慢慢地回過神來。
喬寶兒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她爬起身,將唐聿平躺地上,她要先去開啟室內電源,總電開關一定是被唐聿自己關掉了。
別慌,別慌。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沒事的,沒事的……”喃喃安慰鼓勵。
找到了電閘總開關,這下房內突然間一片晝亮,刺眼的白光,讓喬寶兒覺得有些不適,但一瞬間也能讓她看清楚這現場有多麼觸目驚心,淩亂不堪。
公寓是鎖著的,沒有外人潛進來,所以,這房內……是唐聿自己打砸的。
喬寶兒立即又跑進臥房內,然後她聽到聲音,“不、能、讓別人知道……”地板上的唐聿似乎用盡了全部力氣,沙啞虛弱,一個字一個字出來。
喬寶兒在這燈光通明的光線下,怔怔地看清他此時渾身淤青外傷,狼狽不堪,他修長的雙手的五指,指甲斷裂,指尖紮入木屑和血跡,她真的被嚇哭了。
“柱子,你一定要活著……”她用力地抓著他的手,喃喃祈禱,“會好的,會好起來的……”
喬寶兒抹去了眼角的淚,她很快鎮定下來,反複地確認唐聿是有呼吸的,有動脈跳動。
她內心有些掙紮,要不要打急救電話找救護車?
喬寶兒靜靜地陪坐在他身邊,手一直按著他脖子的大動脈處,感受著血管的跳動,她的心也漸漸平複下去。
最後,喬寶兒沒有叫救護車,而是給莫高打了電話,讓他立即趕過來唐聿的公寓。
“現在就過去?”莫高接到喬寶兒的電話很驚訝,反問,“但是今下午我離開時,唐聿還特意吩咐今晚不能過去……”
“我、我要你現在過來啊!”
喬寶兒還是那樣任性霸道,但那顫抖的聲音不難聽出一絲驚慌。
莫高皺眉,也感覺到有些異常,立即應一聲,“我三十分鍾就到。”
掛了電話後,喬寶兒內心依舊有些不踏實,她像是強迫症一樣,不斷地重複地確認唐聿的呼吸,他的脈動次數。
喬寶兒不敢去拖拽他到床上,任由他在地板平躺,拿了枕頭和被子蓋著。
在等候莫高這三十分鍾裏,她腦子控製不住想著一些可怕的事情,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一邊收拾的房間雜亂,來回三分鍾,她又回來確認唐聿的心脈。
房門被敲響——
喬寶兒趕緊跑去打開,她錯愕。
君之牧站在門外,皺眉,看著她此時驚惶失措的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