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門口,柳逾白跟孫媽撞上。
孫媽自然看出來母子兩人又是不歡而散,拉住了柳逾白,不敢多問什麼,隻告訴他說:“逾白,如果太太又說了些什麼難聽的話,你千萬不要怪罪她。我想,她一定沒告訴你。”
柳逾白頓下腳步,等孫媽繼續說。
孫媽湊近一步,低聲說:“接到電話那會兒,你爸把你痛罵一頓,還怪罪是太太處心積慮,派你到他跟前,一門心思地算計了他這麼多年。你也知道太太什麼性格,平常這種事能不沾惹就不沾惹,這一回,卻破天荒罵了回去說就是她派你去的,那又如何,你就願意聽她的話,不像他柳文藻,生個兒子,養了幾十年,卻還是跟他離心離德。”
柳逾白一時怔住。
孫媽歎聲氣,“你們總是不好好溝通,那怎麼能行?太太不說,可每回你說你要回來,她提前就高興起來了。她心底裏還是關心你的。”
柳逾白心情複雜極了,直到當下的此時此刻,亦是如此。
前後經過,自不可能描述得多詳細,簡要幾句概括給了梁司月。
梁司月聽得沉默極了,半晌才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柳逾白當她問的是,柳文藻居然還好意思去騷擾程淡如這事兒。
他冷冷地笑了一聲,“他畢竟是我爸,我原想到這兒就算了。現在業界不都說他老了,思想僵化,不適合拍電影嗎?我給他放個長假,讓他好好休息去。”
他抬頭看了梁司月一眼,語氣平淡,“你會不會覺得我這人未免太不給人留一線餘地。”
梁司月搖搖頭。她不是要問這個。她放下手裏的東西,擦幹淨手指,起身,走到他麵前去。
柳逾白抬眼看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她將他的手臂拉開,側身在他腿上坐下,兩手抱住他的後頸,將自己挨進她的懷裏。
柳逾白頓了一下,手臂收回,摟住她。
聽見她早春輕風一樣涼柔的聲音,對他說:“你找個時間,再回南城一趟好不好”
柳逾白故意打趣她:“怎麼,想跟我去見家長。”
梁司月不理會他,“你和阿姨不知道說什麼,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一起坐下來吃一頓,就什麼都好了。真的,我以前跟爸鬧脾氣,就是這麼解決的。”
柳逾白沉默片刻,才說:“你就當我是端著架子,但這一回,我得等她主動喊我回去吃飯。”十幾年,每一回都是他主動,還時不時地吃一頓閉門羹。
“要是等不到呢?”
“聽你的語氣,你不是對我跟她的關係有信心嗎,那怎麼會等不到?”
梁司月笑了,“好啊,我還真的相信,你等得到的。”
說著,沉默了一會兒,梁司月又輕聲地對他說:“你怎麼老是生病啊。”
“……”柳逾白心想什麼叫“老是”,不過兩次生病都叫你撞上了而已。
她呼吸拂在他頸側的皮膚,微微潮濕而溫熱的,“你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好不好?”
柳逾白輕輕笑出一聲。他的小姑娘,確實不怎麼會安慰人。跟他一樣的實用主義。
“可以。”他貼著她耳朵低聲道,“……但我要先試用一下。”
梁司月呆了一下,心道這是什麼鬼說法,而柳逾白已經來拉她毛衣的領口了。
她一把捂住,“……你還在生病。”
“又不是斷手斷腳,活動得開就行。”越說,語氣越不正經。
“……你還要去上班。”
“來得及。”他笑著。
最後,一頓早飯吃了一半,剩在了餐桌上。
梁司月從前不喜歡冬天,潮濕陰冷,總也見不到陽光。
但和柳逾白在一起之後,她好像愛上了外頭寒風肆掠,卻分毫也影響不到她的這種感覺。
被子是米白色的,舒服的水洗棉質地,她枕著自己的一條手臂,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色。
忽然,鼻子聞到了一股煙味。
她立馬起身去奪,柳逾白手臂卻拿遠了,不讓她夠著。
“你還在感冒!”
“就這一支。”他笑著,額頭上還有一層未幹的薄汗,眉眼卻是舒展的,饜足的神色。
梁司月一麵扯著被子遮緊自己,一麵斥他,這都是陋習。
柳逾白看她越說越來勁,伸臂,一把將她撈過來,剛吸的一口煙整個渡給她,她頓時嗆得咳嗽出眼淚。
他伸手拍她後背給她順順呼吸,笑得惡劣極了,“不是說要搬上來跟我住嗎?先適應我的陋習。”
“我要收回那句話!”
“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寶寶們,從今天開始,以後每天的更新改到中午12點。
我得改作息了,不然遲早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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