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喘不過氣來,隻好伸手去推柳逾白的胸膛,他卻幹脆又將她的手捏住,熬盡她的最後一點氧氣,才退開,叫她:倒是換氣呢?
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從心髒到皮膚俱是滾燙,腦袋挨近些,埋進他的肩窩裏,任他怎麼要扳開,她也不肯挪動分毫。
便聽見柳逾白笑得胸膛振動,她真怕他再說什麼話來臊她,好在他並沒有,而是手臂環在她背後,就這樣抱著她。
也不催促,直到她自己都覺得,逃避得太久了,方才微微抬起頭,偏過去朝他看。
視線剛一對上,沒等她說出半個字,他再度低下頭來。
時間太久。
當柳逾白終於退開的時候,梁司月感覺天色都已經暗了三分,夕陽在高樓後麵隻剩下一半,立即就要徹底地落下去。
兩個人對視一眼,梁司月垂下目光,小聲說:“……腿麻了。”右手手指撐住地板,由跪坐變為蹲姿。
柳逾白先她一步站起身,伸出手,抓住她的手,一拽,讓她穩穩當當地站了起來。
卻也不鬆她的手,將她牽去客廳的沙發那兒。
電視裏,電影已經放完,自動地回到了選單界麵。
柳逾白坐下,看見茶幾上還放著剩了三分之二的水瓶,瓶底汪著一小攤的水,已經不冰了。
他拿起來,擰開喝了兩口,抬眼一看,她仿佛沒意識到要坐下,還傻愣愣地站著。將她手一牽,往身旁一帶,膝蓋張開,讓她在自己的一側大腿上坐下。
梁司月情緒尚未平複,再度沸騰,而柳逾白直接抓住她的右手臂,環到他頸後。
他大掌貼在她肩胛骨處,抬眼看她,要笑不笑的模樣,問的話卻尋常不過:“晚上想吃什麼?”
“要出去麼,還是……”
“你決定。”
梁司月哪裏有多餘心思考慮這些無足輕重的事,躲避他的視線都來不及,半晌過去,隻說:“我……我不知道。”
柳逾白笑了,“那我就當你暫時不餓了。”
都無須揣摩他的潛台詞,因為下一瞬,他就將其付諸行動。
一邊拉過她的左手臂,搭在他肩頭上,一邊,還要讓她坐得更裏,挨得更近些,好方便他再一次吻她。
她覺得自己真的要徹底溺死在這個黃昏。
天完全暗下去了。
梁司月抱著柳逾白的脖子,臉頰挨著他頸側肌膚,嗅到一點點汗水的味道。
想不通,怎樣從初見的想看兩相厭,變成現在這樣親密。他以綿長、強勢,但並不急切的吻,毫不掩飾叫她知道,他對她有貪婪的渴求。
她實在有一種不真實感。
電話這時候響起來,打斷梁司月快要徹底陷落的心情。
她慌忙鬆開他,去找鈴聲的出處。
柳逾白手臂一探,從挨著沙發扶手的地方,拾起她的手機遞過來。
是外婆打過來的,問她現在在哪裏,回不回去吃晚飯。
梁司月看一眼柳逾白,良心煎熬了一下,還是說謊:“我現在還在學校……您自己吃吧,我在外麵跟同學吃。”
電話一掛斷,柳逾白便笑了起來,她赧然極了,推著他的肩膀要站起身,“……我們點外賣吧。”
柳逾白沒什麼異議,卻故意又將她的手臂一抓,嚇得她趕緊伸手撐在他肩頭,“這樣要沒完沒了了……”
“什麼沒完沒了?”他笑。
梁司月當然不睬他。
起身以後,去了一趟洗手間,如果不是在鏡中親眼看見,她不相信自己的臉能紅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