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小心翼翼地上了車,問柳逾白,自己這身衣服可不可以,吃飯的地點會不會過於隆重到讓她不能登門;假使如此,能行使他的“鈔能力”通融一下嗎,因為:“……讓我換衣服不如殺了我。”
柳逾白笑了,“哪兒這麼多話?隻要你願意,披個麻袋都行。”
梁司月覺得這番話作為開場完美極了,不至於讓昨晚她所覺察到的,兩人關係轉變之後的那種別扭和尷尬的氛圍回籠。
有了這樣一個見麵的基調,後麵就容易多了,因為他們在一起是不缺話題聊的。哪怕她說的事情再無聊,柳逾白也會給出相對應的回應,雖然並不總是正麵的。
他說得不多,總在適當的時候搭一句話,她就可以繼續說下去了。
比如現在,她提及外婆廣場舞的舞蹈隊要去演出。
柳逾白沉默了一下,“……是想叫我讚助的意思?”
“沒有!”梁司月笑了,“我隻是隨便一提。”
“需要讚助嗎?你問問。隊服、場地、或者現場鼓掌的托……”
柳總完全是這些他都能一句話就包圓的語氣。
梁司月歪頭看他,“你是當真的嗎?”
“為什麼不是?”
“因為……因為我真的隻是隨便說說的。”梁司月不好說,她是她,她的家人是她的家人,她不會覺得柳逾白會去親近她的家人,雖然這是她所期望的,但短期之內,她不敢有此幻想,柳逾白願意禮數上無所虧欠她就很滿意了。
車開了二十來分鍾,到了吃飯的地方。好在柳逾白沒有為難她,是一家可以單手執筷的中餐館。
跟在柳逾白身後走進去,穿過大堂到了後方的卡座。
一掀開簾子,梁司月呆住了曲心慈,還有一個陌生男人正坐在裏麵。
柳逾白伸手攬著她的肩膀,將她輕輕地往裏推,一麵介紹:“曲心慈,你見過的;她哥哥曲心誠。”
梁司月一麵跟兩人打招呼一麵往裏走,坐下以後,對麵曲心慈雙手合掌舉在額前,笑著道歉:“梁妹妹千萬原諒,昨天匆匆忙忙的,也沒好好跟你打招呼,太失禮了。”
梁司月一時情緒複雜,如果早知道這頓飯還有旁人,她一定會身殘誌堅地化個妝的,哪怕花錢請人上門也行。現在完全是素顏,也不知道會不會看起來氣色不好。
另一方麵,她覺得曲心慈實在情商高道歉的本意,顯然是覺得自己可能給她造成了誤解,但真要這麼說,未免顯得太把自己當回事,也難免會有暗裏反襯她太過小氣的意思,畢竟,人家十多年的交情,上門拿個相簿,何至於要上綱上線。
但換了個角度,這道歉就高級多了。
梁司月落落大方地笑說:“那就當是今天是正式的打招呼吧。”
點完菜之後,曲心慈笑問梁司月可不可以陪她去一趟洗手間。
柳逾白起身給梁司月讓了位置,叫她路上小心些別撞到人了。
餐廳的洗手間很是幹淨,沒有任何異味,燃著淡淡的香薰。
梁司月在洗手池旁邊等著,一會兒,曲心慈就從裏麵的隔間出來了。
掬水洗手的時候,曲心慈看著鏡子裏的梁司月,笑說:“叫你陪我過來實在太不好意思了,因為我真的太好奇。我這人,就是沒辦法好奇心不能立刻被滿足。白天逾白給我打電話,說晚上一起吃飯我回崇城這麼久他都沒空約飯,我當然意識到事情不簡單。果真,他說,要介紹女朋友給我們認識。這是第一回!”
梁司月完全感受到了曲心慈的熱情,她並沒有太多識人的閱曆,一切全憑直覺,但曲給她的感覺是真誠的,毫不矯飾的。
她笑說:“他以前也交過女朋友的呀。”
“不是在自抬身價,我和我哥可以算是逾白的家人。他是很注重私人社交和工作的界限,相信你應當了解他。所以,不是真正重要的人,不會帶給家人認識,這是他的原則因為,這樣說可能有些現實,一但進入私人圈子,分開以後會變得很麻煩。”
梁司月笑了。
曲心慈一來一大串,根本沒有她插嘴的間隙。
“你實在是……”曲心慈仿佛有些詞窮,“我都有跟我哥打賭,說柳逾白這個人恐怕要孤獨終老。他實在界限感和戒備心太強,沒有女孩子會受得了。”
梁司月笑說:“坦白說,我有被恭維到。”
曲心慈笑說:“我是不是有一點交淺言深,我哥老說我大嘴巴,認識不久的人,隻要喜歡就什麼都叭叭叭地往外倒。”
“我保證什麼也不會往外說的。”
“我還要在崇城待好久,以後可以約你一起逛街嗎?”
梁司月笑著點頭:“如果我不在劇組,不趕通告的話。”
兩個人,當場就在洗手間裏把微信加上了。
回到卡座,還沒坐穩呢,柳逾白立即轉頭問梁司月:“她對你說什麼了?”
旁若無人的,怕她受了欺負的護犢子的語氣。
曲心慈受不了地“嘖”了一聲,“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再有,梁小姐連你都能搞定,你可不要小瞧她哦。”
梁司月笑了。
坦白說,她又被恭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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