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厲內荏啊。
柳逾白笑容更甚,“你方才不是說,想為我做點兒什麼。那就麻煩梁小姐原諒我吧。”
“這個機會已經被你用掉了,你叫我好好拍戲,別給你惹麻煩。”
“是嗎?不再給一次機會?”
“不給,沒有了。”
倘有旁人在場,一定覺得兩人對話幼稚極了,然而局中人一點不覺得,反而樂此不疲。
柳逾白說:“看在我生日的份上。”
梁司月說:“已經很看在您生日的份上了。”
柳逾白笑了,小朋友寸土不讓,沒辦法,“行,我道歉,不該覺得你在說謊。”
梁司月很是勉強的神色,“柳先生的道歉,隻停留在口頭上麼。”
柳逾白笑得仿佛就在等她這麼說一樣,“那我也給你一次為你做點什麼的機會?”
梁司月一下頓住。
果真色厲內荏,他敢給,她都不敢接。
柳逾白目光帶笑,看著她,等她究竟要拿什麼要求,來兌這次機會。
梁司月沉默了好久,抬頭瞥他一眼,“如果,我隻是說如果,不是正式生效的如果,我要錢,很多的錢,您會給嗎?”
柳逾白看她的眼神,仿佛覺得這要求簡單得簡直是一種羞辱。
梁司月又開口,依然加了一堆“如果”:“如果想要您的這套房子……”
柳逾白無法忍受她匱乏的想象力,“就沒其他想法了?”
梁司月謹慎地搖搖頭,又點點頭,“剛剛說的隻是如果,”她迎他的目光,鼓起勇氣,“……我隻是想先看看,這個機會的上限在哪裏。”
柳逾白笑說:“肯定遠大於你想象力的上限。”
換言之,在她的認知範圍內,還沒他不能辦、辦不到的事。
梁司月沉默一下,“我想好了。我想要……以後每次發消息,柳先生都要立即回複我。”
柳逾白挑了挑眉,剛想說“就這”,她已經開始替他擬定免責範圍了:“當然,如果是開會、生病、陪家人、遇到麻煩、手機丟了……或者其他的不可抗力,也不是一定要遵守。”
被她排除掉這麼多情況,這要求還有什麼約束效力?
柳逾白覺得她實在可愛,下意識的動作,伸手一把揉亂她的腦袋,拜服更勝揶揄的語氣:“……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梁司月一下慌神,目光低得不能再低。
他許了她無限放肆的空間,但她隻敢腳踏實地要求這最簡單的做到的對他這樣案牘勞形的人而言,也不見得有那樣簡單吧?
於是她小聲地問:“……可以麼?”
柳逾白說:“微信一天上千條消息,我不見得能立刻看到你的。”
“那……”梁司月眨了眨眼,睫毛一扇又一扇,思考時眨得快了,讓人很想把手指伸過去,試試看是不是會帶起風。
她正準備說“那就算了吧”,柳逾白笑著接上了下一句:“要不,你把你的對話框置頂?”
他衝著茶幾那兒,放手機的地方揚了揚下巴。
梁司月猶豫片刻,起身拿起他的手機,又回到他跟前坐下,遞過去。
他卻直接報上解鎖密碼,讓她自己操作。
這一幕,簡直是上回在北城那個雨天的重演,不同的是,有柳逾白的一再慫恿,她好像終於敢順杆爬了。
室內冷氣實在不夠,不然怎麼會臉上越來越熱。
她低著頭,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點按出密碼,解鎖以後的界麵何其簡潔。
微信是放在下方的固定菜單欄裏的,99的紅點提醒可能,這是有輕微強迫症的柳逾白,唯一不得不妥協的地方,消息實在太多,稍有片刻不看,就看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