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在房間裏揣摩著劇本,叫小琪給她搭一下戲。小琪照著劇本念台詞都磕磕巴巴,更時不時笑場,搞得梁司月進行不下去。
她覺得,可能還是得跟陳鶴林一起先磨合一下。
事實上,由於心理上比較畏懼陳鶴林,她一次也沒跟陳鶴林私底下排練過,之前隻在片場準備的時候,正式開拍前跟他對一對台詞。
她把手機拿過來,死馬當活馬醫地給陳鶴林發了一條微信消息,措辭謙恭有禮貌。
其實沒抱什麼指望,但沒想到陳鶴林很快回複她,告知她所在的酒店位置,讓她直接過去找他。
在北城,梁司月和陳鶴林同樣住在不同的酒店,兩個地方相隔不遠,步行就能過去。
而更叫梁司月意外的是,陳鶴林派了一個助理專門等在大堂,接她跟小琪上去——酒店電梯刷卡才能按對應的樓層鍵。
不過梁司月明顯能看出來,陳鶴林的助理並不大樂意做這件事,接上她以後連個正眼都沒給過。
陳鶴林住的是一個大套間,此時此刻裏麵不止他,還有另外一個助理。
他穿的是一身居家服,正在吃早餐,叫梁司月稍微坐一下,他馬上就吃完,語氣和態度都十分平和。
不久,陳鶴林吃完早餐,和梁司月移步到吧台那邊,囑咐助理都安靜點不要出聲。
也不能把助理都趕出去,不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就說不清楚了,多少演藝圈前輩們在這上頭栽過跟頭。
一上午,梁司月都在和陳鶴林排練。
兩個人溝通過後,清楚了對方的情緒節奏,配合起來就更容易,這讓梁司月對晚上的拍攝有信心多了。
她有些後悔之前自己畏手畏腳,沒早一點跟陳鶴林請教,他不苟言笑歸不苟言笑,但在演戲上赤誠一片,為了表演的最終效果,他很樂意傾囊相授。
中午吃飯之前,梁司月和小琪離開了陳鶴林住的酒店,回自己房間吃外賣。
吃著東西,梁司月對小琪說:“可見有時候八卦多不靠譜,之前一些論壇上的貼子,不都說陳鶴林老師是一個很高傲的人麼?”
小琪表示讚同:“我覺得其實是傲氣。他水平已經在這裏了,傲氣一點也是應該的。”
晚上七點鍾,這場戲再度開拍。
這次何訥隻喊停了一次,梁司月以上午彩排的經驗,結合陳鶴林現場給予的情緒引導,出人意料的第二條直接就一遍過了。
導演喊“卡”的一時,她直接蹲下來抱住膝蓋哭出聲。
她一點沒有表演成功的喜悅,反而隻有很多無法描述的情緒重重地壓下來,連同一時完全走不來的,戲裏女主角的那一份痛苦。
之前,她隻是以共情的天賦,領悟到了女主角的“愛而不得”。
這場戲演完,這種“愛而不得”好像也開始將觸角伸向了她本人,一種真真切切的無力感。
她覺得,自己可能需要獨自待一會兒,好好消化一下才行。
梁司月換完衣服,回保姆車待著。
她跟陳鶴林的保姆車是挨在一起的,可能因為她蜷在座位裏,司機上廁所去了,車子熄了火,她又沒把燈和車窗打開,導致外頭以為車裏沒人。
就聽見,外麵陳鶴林的助理在竊竊地議論她。
一個說:“……回頭得提醒陳老師,以後別隨隨便便跟這種十八線私下排練了,誰知道她是不是跑過來蹭我們熱度的。再說,戲成功了,功勞也算不到陳老師的頭上。”
另一個說:“她不是當過女團偶像麼,要不是搭上了什麼土豪後台,怎麼可能毫無經驗就接上何導的戲。”
第一個又說:“還是女主角定得太遲了,如果早知道是要給這麼一個人抬咖,公司不可能讓陳老師接這部戲的……”
這一番口沒遮攔的造謠,聽得梁司月更加負能量爆棚。如果不是怕造成麻煩,她都差點直接打開窗戶反駁了。
直到司機回來了,外頭才沒了聲息。
又等了一會兒,小琪回來了,拿了一些熱飲遞給她,興奮地說:“小月你刷微博了嗎?微博癱瘓了……”
梁司月看她一眼,等她說。
“周洵跟沈黛擁吻被偷拍到了,周洵微博底下大型脫粉現場……”